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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私人电梯后,舒承抬头看着滑动了楼层数,开口问,声音低沉温和:新的财务总监什么时候上班?你记得和罗珍说让她走之前把财务部的烂摊子全解决了,效率最好也快一点,有些事情我不和她谈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要不然我会让她赔偿一部分的经济损失。 助理默默记住,点头应是。 舒承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令人觉得心里很温暖,不过也许那只是大多数人的错觉。 他是寒城有名的笑面虎,倒不是说他两面三刀,而是他给人感觉到的气质和他做事的一些手法实在是太大相径庭。 一个上午匆忙的过去,舒承和助理说自己中午有私人行程,不需要他跟随。 舒承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他其实也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一些需要出面的事情让公关部的人去处理就好了。 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曾经的身份,舒承突然想起了那些不见天日,黑暗到无以复加的时间。 黑暗吗?或许也不,他还是能看见光。 这么多年过去舒承以为自己应该已经将那些记忆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了,可是有时候不知为何有些画面还是会跳出来,在他大脑里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播放着。 又下雨了,舒承把车停在咖啡店的门口,撑了一把黑色的大伞走进咖啡厅。 女人早就等候在此,咖啡厅里面的人不多,零星能看见几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服务员看见舒承开了门进来之后连忙过来问:请问几位? 有约。舒承一进门就利用身高优势看见了李妡美所坐的位置,他几步上前,坐在了李妡美面前。 李妡美选的位置是咖啡厅的角落,她和舒承相识于一场家长促成的相亲,顺利的结婚,生子,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新婚夫妇,然而。 他们两个有婚前协议,李妡美因为身体原因,他们之间的那个孩子是借腹生子,所有美好的外表不过是镜花水月。 我们离婚吧。 舒承听完李妡美说的话之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抬起眸,唇角是柔和的笑意。 他看了一会儿对面女人的表情,发现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李妡美摇摇头道:不是,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问题。 舒承是一个好男人,他虽然烟酒都沾,不过也只是点到为止,他孝顺老人,疼爱孩子,对她这个妻子也是照顾有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舒承相处越久李妡美心里就越是有一种诡异感。 舒承听到她的解释后轻轻点头,他声音和他整个人的气质一样温和:方便告诉我原因吗?不想告诉也没关系,我不会逼你。 我们一开始就有婚前协议,不是么?无论何时,只要一方提出,就结束关系。 舒承面前上了一杯咖啡,他没有动,服务员离开之前眼神还恋恋不舍的多看了一眼舒承。 这个男人的气质实在是太迷人,总是吸引目光。 可舒承却恍若未闻,只是看着眼前有些失落的李妡美。 小可呢? 舒可是李妡美和舒承的孩子,如今才两岁,是个男孩子。 抚养权归你,小可我有时间再来看他。我知道这样不好,不过舒承,你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对谁都是谦谦有礼,温和恭敬,我总感觉这不是你,你不会为谁燃烧热情,我有想过要温暖你,可我发现这太难了,所以我放弃了。 李妡美说这些话的时候微微皱着眉,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舒承依然是不急不缓,他只是无奈摇头,道了一声:抱歉。 李妡美喝了一口咖啡,随即又听舒承道:我以为婚姻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平淡过日子,没想到我们两个人的想法如此南辕北辙,抱歉,是我耽误你了,你执意离婚我尊重你,你可以约定个时间,到时候我们去做财产分割,你是小可的母亲,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用了舒承,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为了你的钱才和你在一起的,离婚手续我希望能尽快办理,到时候我想出国一段时间,你好好照顾小可。 李妡美说完这些之后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她站起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舒承道:舒承,你对谁都是波澜不惊,我不想把我未来的人生都搭在你身上,很显然,你并不属于我。 而她,有更广阔的天空和梦想等着她去追寻。 . 对于离婚这种事其实舒承并不意外,他甚至在结婚的第一天就有想过李妡美到时候会怎样和他提出离婚请求。 很显然,从一开始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是契约婚姻,李妡美是因为身体方面的问题,而舒承很坦白的对她说自己有性洁癖,无法同女人上床。 于是他们两个为了应付双方长辈,让别人代孕,所以对于那个孩子,李妡美并没有很特别的感情。 舒承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找服务员买单结账之后离开了咖啡厅。 他是戴着一张面具生活的舒承,他对谁都温柔以待。 和舒承相处的人都觉得他亲和礼貌,他们对舒承的感觉就是像之前李妡美说的谦谦有礼、温和恭敬。 他不会生气,也不会发怒,下属做错事虽然会批评,但态度也算柔和,可若真的犯了一些无法弥补的过错,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他对谁都好,对路边的猫狗、花草亦是如此。 可是舒承心里究竟囚着一只怎样的野兽,也许只有他自己知晓。 下午舒承去上班的时候发现自己桌子上多了一份快递信封,他拿起来看,发现寄件人是舒懿文,他的妹妹。 把信件拆开,里面都是照片。 是舒懿文和她的爱人白星阑的合影。 她们的脚步已经到达了瑞士,照片是各种风景以及自拍,她们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照片的后面是舒懿文写下的字,都是一些感想以及想念家人的文字,舒承认真读着。 看完这些之后舒承笑起来,这笑容满是真心实意。 那两个孩子很久以前就去英国登记结婚了,看见她们二人那么幸福,舒承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 李妡美执意离婚,他又何必阻拦。 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到时候会怎么想,肯定会很心疼小可吧。 舒承从这些照片里面找出一张最漂亮的,用一个相框把这张相片收藏好,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其它的照片他都重新收好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面。 对于财务总监要辞职这件事其实舒承是很在意的,财务部掌握着一个公司的命脉,如若说随随便便就去外面抓一个过来顶上很显然不切实际,罗珍和舒承提起辞职的时候说自己会找到一个很好的接替者,舒承就看着,也没多问。 罗珍是现任的财务总监,四十多岁的一个女人,化着精明干练的妆,原本工作做的都很有条理而且认真负责,突然提出辞职让很多人大感意外。 舒承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想点破,他倒是想看看罗珍到底能带个何方神圣过来接她的班。 因为上午有了舒承的好心警告,下午助理就来办公室和舒承汇报,说罗珍带着一个男人正在办公室门口,希望能和舒总谈一谈。 舒承用手撑着脑袋,显得有些倦怠的样子,他垂眼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又抬手翻了一页。 他今天其实起得有些早了,平时他中午可能会小憩一会儿,可是他今天去见了李妡美,根本就没有多余休息的时间。 对于罗珍做事的方式舒承心里有些不满,什么程序都没走,直接过来见老板,这架势有点大。 舒承在心里想好了应对的方式,他把文件合上放在一边,坐直身子喝了一口水,点头笑道:请他们进来吧。 助理点头开门,门外的一男一女迈步进来,舒承抬眼,唇角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喜怒。 罗珍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西装虽然样式普通,可是穿在他身上却是格外的贵气。 看见这个男人的一瞬间舒承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了一下,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瞳孔微缩,好在他眼睛眼色很深,令人看不出究竟。 男人站定后开口,那也是一副标准的好嗓音,他温润的笑着:舒总你好,我是周珩风。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两个男人就和文案上写的那样,白天恭敬有礼貌,晚上互相掐脖子 相爱相杀这种戏码我最爱,既然还能遇见那就不会留下遗憾,我说这是he你们一定要相信我ovo 喜欢可以点点收藏,为了我的肾这本会慢慢写,希望喜欢的小天使不要催啦~ 我,永不弃坑! 想看之前这两人的出场可以去隔壁《夜将尽》剧组看看,是百合,雷者勿踩。 ☆、第二章 周珩风说自己之前在一家外企上班,不过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请辞,一年半左右的空窗期,现在被引荐到SF集团,他很高兴也很期待和优秀的同事们一起共事。 周珩风是什么想法舒承不知道,不过舒承却渐渐从这其中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至于是怎样具体的阴谋,他不是未卜先知的神算子,自然无法知晓。 只是这个男人和他的一位故人长得实在太像,让他都变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他们的名字里都带着一个风字。 罗珍对她身边这个男人自信满满,丝毫不吝啬对他的赞美,她说了些什么舒承就当是穿堂风一样刮过耳。 眼睛一直盯着这个名为周珩风的男人,周珩风也和舒承对视着,丝毫没有怯意。 舒承甚至还能看见他眼底深处的那一点漫不经心和隐晦的笑意。 他站起来和周珩风握了手,表现得一副很热忱的样子,随后松开,转头对罗珍轻笑道:你带来的人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光耀集团那边的事情,你也要先替我解决了是不是? 罗珍的表情突然有些撑不住了,她的笑容渐渐僵住,一时哑口无言。 舒承抬眼扫了一眼周珩风,笑道:还是说这位被你引荐来的周先生,能帮你解决所有你留下来的那些历史遗留问题呢? 只不过两句话,就把维持了这么久的薄纱撕开,舒承不喜欢被人掌控,所以他必须要拿到主动权。 舒承悄无声息的开战,周珩风低头笑笑,神色难测。 罗珍和周珩风离开的时候助理叶斌看了他们一眼,点头轻笑算是打了招呼,他重新回到总裁办公室,舒承站在落地窗旁,正在往外面看着。 叶斌没有说刚刚他看见罗珍的腿像是在发抖,他一进门就听见舒承的声音:那个周珩风的资料尽快给我一份,罗珍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查出来。 是。 叶斌离开,他感觉刚刚舒承说话的时候声音好像有点冷。 叶斌跟着舒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错觉。 舒承依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寒城的风景。 其实财务总监和公司内部坏账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应收账款变成坏账什么的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罗珍和光耀集团那边的联系前段时间十分密切。 SF和光耀之间的合作有罗珍的牵线搭桥,虽然这其中的作用对舒承来说只是微乎其微。 舒承突然闭上眼睛,他觉得这段时间的巧合似乎变得多了起来。 当太多巧合同时发生的时候,大概率可能就是有人为了自己的某种目的在设计巧合。 李妡美突然说要离婚,罗珍说要辞职,现在又来了一个周珩风。 是不是有人在安排什么?那他的目标又是谁? 叶斌做事效率很快,没到半个小时周珩风的资料就完完整整的摆在了舒承的办公桌上,他和罗珍之间的关系其实也非常简单。 资料上面显示周珩风高中之后便出国留学,在外国修完课程之后回国继续在外企上班,那些资料包括一年半的空窗期和周珩风本人所说的都对的上。 第2章 而罗珍和他相识也只是因为二人是同行,在一次交流会的时候认识了,并成为了超越性别的好朋友和好知己。 这回她惹了麻烦让周珩风出面解决,似乎也能说得通。 舒承看着这些完美到没有一丝破绽的资料,轻轻皱起了眉头。 这些手法他都很熟悉,这种资料随便给一个HR都会被当成宝贝一样的递上来。 可是舒承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他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做什么,这让他此刻有些莫名的烦躁。 不过舒承脸上还是浅淡的微笑,他把这些资料合上,对叶斌道:就先这样吧,明天不是要去南城考察植物园项目的进展么,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让罗珍来和我好好谈谈。 叶斌点头,接过舒承递给他的资料,准备带出去销毁。 舒承在办公室待了很久,他把需要签字的文件签完字后放在桌子上,准备下班回家。 他手下其实有一批职业经理人,只有少部分事情需要他亲自来处理。 舒承叫了司机来接他,此时天已大暗,他走到车前刚准备上车,却听到背后有人叫他。 舒总! 舒承听见声音,扶着车门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转头,发现来人正是周珩风。 舒承脸上挂着令人熟悉的温柔笑意:周先生,这么晚还没回家吗?要不我送你。 这其实只是舒承的一句客气话,谁知道周珩风居然借着话头应了下来:好啊。 舒承没说什么,先一步坐进了车里,周珩风随后上车,关上了车门。 请送我去平荷公寓。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舒承,舒承轻轻点头,司机启动车子。 舒承转头看向窗外,没有要和周珩风说话的意思,车厢里沉默了一阵,周珩风终于开口:舒总,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你要什么机会。舒承把视线从窗外的景色移开,往周珩风那边看了看。 周珩风长着一张绝对称得上是漂亮的脸蛋,他这张脸甚至让人猜不出来他的年龄。 舒承想,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很想念那个人。 眼前的人除了比舒承记忆中的那个人在气质上面有很多不一样,其他还真像是没有一点变化。 还是那么勾人。 他只要一笑起来眼角眉梢似乎都挂着艳色,就算是无意间,也会为他折服。 光耀集团已经岌岌可危,但是现在还暂时没有对外界宣布即将破产消息,罗珍和他们集团的一位高级管理人员关系非同寻常,拿到这第一手资料她知道光耀已经是一颗即将倒下的大树,当年SF和光耀之间的合作罗珍在其中有很大的作用,她在这其中也添了不少手笔,现在她怕了,想跑了。 周珩风的分析让舒承觉得有点意思,接着道:所以你的作用是什么呢? 我可以替SF要回那十三亿的账,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想成为舒总的心腹。 舒承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挑挑眉,显得大有兴趣的样子:周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十三亿这个数字从何而来,不过你说你想当我的心腹这一点让我感到很奇怪。 周珩风一直转头看着舒承,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迷离,像是看着舒承想起了其他的很多事情一样。 舒承也终于抬起眼,与周珩风对视:信任这种东西,你觉得存在于你我之间吗?今天之前我们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他二人眼中似乎都瞬间聚集了风暴,车内的气压一瞬间变得无比低沉,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周珩风的表情变得有些深沉阴暗,但也只是一瞬,他重新笑起来,不过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坏:你相信,他就存在,你不相信,他也存在。舒总,一把好刀需要懂得使用他的主人。 我要离开寒城三天。 等回来您就能看见那笔坏账转回。 舒承莞尔,对周珩风的效率似乎一点也不怀疑:为了给光耀面子,那一笔应收款还没有变成坏账,不过不是十三亿,而是二十亿,罗珍没有和你说吗? 我和她不是很熟。刚刚的阴云瞬间消散,周珩风笑起来,眼角有了些许细小的皱纹。 就算是给你一天的时间,你也能把那笔钱要回来的,是吧?舒承双手十指交叉,他微微低头,闭上眼睛在想着什么,又道: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一切,只是为了让我松口答应你去要那一笔钱,这样你能顺利将罗珍挤走,还能在SF有一定的威望,之后再慢慢蚕食,利用你在那个位置能做到的事,完成你的目的。 舒总,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是想找一个好工作安心生活下去,您多虑了。周珩风依旧笑得谦和。 舒承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周珩风:但愿如此。 周珩风眼里的光有些闪烁,此时司机已经把车停下,平荷公寓已经到了。 舒总,谢谢您给我的机会,也谢谢您送我回家,再见。 再见,周珩风。 周珩风开门下车,舒承侧过头看着他的背影,随之一笑。 站在原地看着舒承的车慢慢开走,周珩风笑容渐渐冷下来,他发现这个名字从舒承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旖旎、动人。 几曾何时他在自己耳边喘息,一遍遍的叫着自己,那其中的痴迷与爱恋,又怎么会骗人? 他转身离开,脸色苍白。 舒承在周珩风下车后闭上了眼睛,他今天实在是有些困倦了,不过他的唇角却一直都翘着。 在笑什么呢?是笑来了一个和他长得那么像的人,还是在笑自己这么多年不安的心,即将有了救赎? 舒承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了,不过他在努力调整自己。 到家还是司机叫醒的,舒承睁开眼睛下车,到客厅的时候保姆一脸愁容的过来,说夫人今天下午回来之后收拾好行李就离开了家,怎么劝都劝不住。 舒承点点头,把自己的领带取下,握在手里,对李妡美的离去没有感到多意外,他对保姆道:我知道了,小可还好吗?今天有没有哭闹。 小可就是舒承和李妡美的孩子,全名舒可,是个男孩子。 舒承和李妡美结婚之后就离开了自己的父母和李妡美同住,保姆是舒母派来的,舒承知道自己和李妡美的婚姻状态是瞒不了多久的。 小可今天很乖,没有闹。 舒承点点头:我去看看。 保姆看舒承这副冷漠的样子,总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见舒承上楼之后她连忙走到电话机前,给自己的前主人打了电话:老太太,先生和夫人之间好像出了点事情,夫人今天下午 ☆、第三章 舒承去南城那几天,从寒城收到的消息就一直没有断过。 一边是家中二老知道舒承要和李妡美离婚,很担心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想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好好谈谈。 一边是公司里的事情,周珩风要账的速度果然很快,罗珍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辞职的意愿也小了很多。 毕竟从一开始罗珍所说的辞职只是挂在嘴边而已,什么程序都还没有走。 一时间周珩风的处境开始微妙了起来。 舒承笑了笑,有些无奈。 真是尴尬的境地,比起罗珍这个周珩风做事倒是利落爽快。 他这时已经处理完南城的事,准备回寒城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陌生人,舒承手机里面没有备注。 舒承摁下接听,只听见那边的男人语气有些戏谑,还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舒总,我怎么感觉这一切都在您的意料之内呢? 罗珍是你的好朋友,你应该了解她比我了解的要深一些,不是么? 周珩风似是有些恼:我只要您一句话,您觉得我和罗珍比谁更有价值? 舒承沉默了一会儿,他好像能听见那边周珩风缓缓的呼吸声,良久他道:我授权给你负责,别把事情做的太难看,罗珍跟了我几年,还算是有点情分在的。 什么情分? 舒承装作听不出来周珩风的危险语气,道:自然是同事情。 行,多谢舒总。 舒承也不知道周珩风究竟在谢什么,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舒总,这个周珩风这么想要进我们公司,会不会有什么目的?叶斌是知道这段时间公司发生的事情的,更何况他又是舒承手底下的人,收到的消息自然也是少不了。 舒承把手机收起来,他脸上是一贯的温润的微笑:谁知道呢,有些位置,谁有本事谁坐。 叶斌点点头,让司机开了车,他们考察完南城这边的项目也没有其他的安排了。 坐上飞机后舒承睡了一觉,他梦见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有好有坏,醒来之后他又是满头是汗。 拿了纸巾把脸上的汗擦干净,舒承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某些事感到痛心的,可是他还是对当年的事越来越好奇了。 毕竟曾经他也只是听见了传闻而已,却一直没有真正的看见。 那个人的墓地舒承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如果他真的活着,那个男人会不会在黑暗里看见舒承哭泣的样子,很是痛快呢? 下了飞机之后舒承就接到了来自人事部的电话,说罗珍要辞职,手续已经办好了,但是需要舒承签字才算生效。 舒承说了一声好,但是却和叶斌道:我有点累,先回家了,明天再去公司。 叶斌道是,舒承开着自己的车回了家,不过他回的是他父母家。 他去南城的第一天就知道舒母把舒可接走了,舒母和他说要他一回来就过去,到时候李妡美也会过来,大家一起好好谈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舒承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情绪,这是他最好的假面,也不知道谁能撕掉。 到达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同样开车过来的李妡美,李妡美朝舒承笑了一下,舒承走到她身边开口道:等会不管爸妈说什么,你就把责任推在我身上,说是我要和你离婚的。 李妡美咬了咬唇,摇头道: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实就是彼此不合适,放过了对方而已,我相信妈会理解的。 舒承叹息一声,他也知道舒母是一个很开明的人,可是这也不代表她会过了心里的那个坎。 儿女在这种年龄离婚,孩子还那么小,他们又怎么放心得下。 进屋之后佣人说舒母在花房,佣人说现在去和舒母说一声,却被舒承拒绝了:我们去找她。 李妡美把包递给佣人,她的手一直揪紧着,舒承看见了但是却没说什么。 他们去花房见到了舒母,前几年为了能让舒母更好的养花,舒承叫人过来建了一个花房,这么多年过去了,花房里的花一年四季都会争相绽放。 舒母看见舒承和李妡美之后只是叹息一声,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决定好了要离婚。 李妡美点头道:妈,其实我和阿承之间,我一直觉得他是我的好兄长,好丈夫,可是我和他之间没有爱情,我想去追求我想要的,而阿承也愿意放手,也希望您能成全。 舒母脸上满是不舍的表情,她握住李妡美的手,无奈的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该多嘴,既然你和阿承一开始都已经商量好了,那我和你爸就算再不想你们离婚也无济于事,但是你永远是我女儿,我希望你能继续叫我一声妈。 李妡美低下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点点头,舒母抱住了她。 舒承在旁边看着,没说一句话,他转身上楼找了舒父。 舒父正在下围棋,那围棋还是多年前舒懿文的女朋友送的,舒父一直很喜欢这一套棋盘,据说是全玉制成,价格不菲。 来帮我把这局死棋盘活,我就听你接下来要说的话。舒父先发制人,舒承坐在舒父的对面,态度恭敬。 舒父手里拿的是黑棋,舒承主动拿了一颗白玉棋子,低头看着棋局。 白棋已经被黑棋团团困住,早已无力回天。 舒承像是没有本事能让这盘棋活过来,于是他道:您已经赢了。 舒父直起身子靠着单人沙发,盯着舒承:为何。 已成定局的事情,就没有办法挽回了。 舒父抬手扶着额头叹息了一声。 和妡美离婚的事情你都要安排好,有些东西该给人家的就要给人家,小可呢,你们打算怎么办。舒父知道事情就像刚刚舒承说的那样,都已经成了定局。 舒承手上还握着那一颗白玉棋子,棋子触手生凉,他出神了一会儿才道:小可跟着我。 舒父点头,摆手让他走,这段时间小可我和你妈先带着,你年龄已经不小,有些事情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了,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嗯,我知道了爸。舒承又看了一眼棋盘,把棋子放在了一个位置,然后站起来离开了书房。 舒父低头去看,因为刚刚舒承的一个举动,白棋有了喘息之力,这棋局还是被舒承给盘活了。 舒承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舒父的表情已经不似刚才那般严肃,反而还有了一丝欣慰。 下楼之后舒承坐在客厅里喝了几口茶,他又接了一个电话,说罗珍在公司发疯了,在办公室又砸又闹的,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罗珍不是辞职了么,新上任的财务总监名字叫周珩风,这件事我授权给他解决,他应该就在公司里,我家里有些事情,今天不会去公司。 电话挂掉之后舒承开始很认真的在想周珩风所做的一系列事情。 他转头往花房的方向看过去,想起之前和李妡美进来的时候她的手一直握着拳,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舒承不知道自己离婚的这件事其中究竟还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李妡美不一定是自愿离婚的。 她今天一直都像是非常紧张的样子,舒承大胆猜测,她会不会是被人胁迫? 中午和李妡美在父母家吃完饭之后,舒承和李妡美就回家一趟,带上离婚所需要用到的资料,去了民政局。 财产公证的时候李妡美拿出了婚前协议,说她分文不要,但舒承还是把SF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转让给了李妡美。 第3章 好歹夫妻一场,我并非薄情之人,只想你将来能过的好。 舒承手上拿着一本离婚证,送李妡美去了机场。 李妡美吸了吸鼻子,用刚才舒承递给她的纸擦了眼泪,强撑着笑: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的。 舒承点头,没再说什么。 直到看见李妡美离开,舒承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惋惜感,不是替自己,而是替小可。 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和他说,尽管舒承能看懂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又不好多问什么。 回到车上前舒承点了一根烟,好像这样能让他此时冷静一点。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这时候如果开车回公司的话他们应该都已经下班了。 今天公司里的闹剧究竟是怎么回事舒承没有太大兴趣去知道,他只是对周珩风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 ☆、第四章 舒承回到公司的时候残局已经被彻底的收拾好,他没有询问具体过程,因为他并不感兴趣。 在罗珍的辞职报告上面签了字,干净利落。 处理完一些必须要他做主的事情之后舒承又离开了公司,他准备去一趟洛城。 这次出行和往年一样,没有叫任何人跟着,舒承独自开车前往。 寒城离洛城其实比较远,但是舒承却没有选择坐飞机,他很享受这种独自一人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的滋味。 舒承一直感觉有车子跟着他,可他并没有想太多,这么多年来舒承的身手也一直都很好,如果有人要对他做什么,他并不算害怕。 十个小时过后,时间已经是下午,舒承中途停下来去一家很简陋的面馆吃了一碗面,那个老板娘好像认识他,格外殷勤。 饱腹之后舒承开车去了洛城城郊的一处公墓。 洛城刚下完雨,散发着一股泥土与雨水的清新味道,公墓周围都是绿树青山,这里的风景看起来似乎很不错。 舒承这次手上没有拿花,以前他手上会拿一朵白菊,和一束玫瑰。 他光亮的皮鞋踩在满是水痕的水泥地上,留下几个浅浅的脚印。 舒承在一块墓碑前站停,看着墓碑主人的名字以及照片,突然笑了一下。 像是自嘲,又像是开心。 他身后一直跟着一个男人,那人的面孔与墓碑上印着的照片主人长得很像,只是墓碑主人的脸已经永远停留在了十几年前,而男人比起照片上主人那阴暗深沉的脸,要开朗了很多。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舒承有问自己是否后悔难过,而他永远也不可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以前也想过,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在我面前出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是我却等来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但是性格却有所差异的人。 周珩风缓缓站在舒承身边,他和舒承差不多高,对墓碑鞠了个躬,他脸上划出淡淡的笑。 舒总,我和这个人长得很像。 他们一起看着墓碑,舒承转过头,周珩风也与他对视着。 没想到跟来的人居然是周珩风,舒承心里有些意外。 你是他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舒承甚至不敢亲自去确认。 被问到的男人摇头:我不是他,我是周珩风。 舒承垂下眸子,稍微点了点头,绕开周珩风离开了公墓,回到车上后他立马启动车子,尽管脸上已经湿濡一片,但舒承却没有心思去擦。 他是一个懦弱而且胆小的男人,当年因为自己的身份,在黑暗中看着唐予风起起伏伏,他想过要拉唐予风一把,可是唐予风却弃开了他的手,并且和自己说死生不见。 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是舒承却不想去确认,他将自己放任自流,似是对任何结局都不再有所畏惧。 舒承把车开到了洛城的一家酒店,这家酒店有舒承的投资,进了房间之后舒承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就这样睡了过去。 舒承十九岁的时候开始当卧底,那时候他的老师说这孩子极其有天赋,而且还年轻,是个好苗子,于是就那样把舒承给送了过去。 刚开始当卧底的舒承很兴奋,一腔热血的少年对那种神秘而又危险的事情总是好奇,可是时间久了他才明白,自己必须要成熟稳重起来,才能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原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不过一个小角色而已,可是舒承凭着自己的优秀,居然被提拔成了这家主人的保镖。 洛城唐家,其势力错综复杂至极,就算是用一个黑板也写不完他们到底牵连着多少人,而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主事人居然是一个长相十分温润清秀的男人。 他被人叫做唐爷,生了一个小他十六岁的儿子,舒承在没有当小少爷的贴身保镖的时候,只见过他一面。 唐予风,名字潇洒,可是他的面相却是有些女气。 舒承没见过长得那么妖孽的男人,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却被那位唐予风小少爷给发现了。 爸,这是你的新保镖?小少爷有一副清亮的嗓音,他看着舒承的眼里像是有着浓厚的兴趣。 唐聿挑挑眉,并未抬头,你要就给你。 我可不横刀夺爱,我身边的保镖这么多,还差这一个?你自己留着吧。 唐家主人对自己的儿子总是纵容宠爱,舒承原本提着的心因为小少爷的这句话慢慢放下来,那小少爷却站在他面前,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在他耳旁悄悄道: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那年秋风正好,花园中栽满了枫树,火红如霞,小少爷抬手拿了一片叶子放嘴里叼着,那一幕是舒承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色。 一觉醒来,舒承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只是这次做的梦居然没有那么凶险可怕,他扶着额头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 天色未亮,舒承叫人送了点吃的上来,舒承只尝了两口便没了胃口,他洗了个澡之后把自己打理好,然后退了房,准备重新开车回寒城。 以后他不会再来洛城了,这么多年的藕断丝连,恋恋不舍,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爱情,连他自己都觉得模糊了起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车子开到一半,助理打电话过来,舒承连了蓝牙,对那边的人道:什么事。 您要我查的我都已经查过了,周珩风的身份确实没有问题,只是有一段时间他的资料和实际不符,前几年有人曾经看见他在南城出现过,而这和他说自己在北城工作根本对不上。 好,我知道了,等我回来你把这些资料交给我。 是。 舒承加速车子,前几年在南城,那这件事是不是要去问问白星阑?毕竟她对南城可是要比自己熟悉。 可是白星阑现在和舒懿文在外国开心的度着假,若是自己因为这点小事让那两个孩子担心可就不好了。 舒承感觉自己现在很被动,他内心有点迷茫,想知道周珩风究竟想要什么,而他,能给他些什么。 回到寒城之后的舒承接到了电话,是来自周珩风的,他似乎才刚睡醒,语气有些惺忪:舒总,可以准我一天假吗?我现在还在洛城,一时半会儿可能赶不回去。 嗯,你和人事部说。 我这样刚上班就请假是不是不太好?还请舒总不要怪罪了。周珩风语气中带着些调笑,舒承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小少爷把他骗到自己的房间,用唇亲吻着舒承的脸,目光柔和缱绻的对他道:明明是让你来当保镖的,却想让你上我的床,真是不好意思,请你不要怪罪。 舒承的手紧紧握着手机,他对电话那端露出浅浅微笑:怎么会怪你,不舒服的话就好好休息。 听到舒承这句关怀的话,周珩风原本勾起的唇角一点点冷下来,那边舒承已经挂了电话。 把手机扔在一边,周珩风重新闭上眼睛。 舒承已经重新戴上了面具,而周珩风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的面具撕下来。 过程很艰难,周珩风唯一想要的,就是舒承对他敞开心扉。 当年的唐予风是怎么看上舒承的呢? 那时候的舒承很年轻,一双冰冷的眸子目光锐利,他皱起眉来的时候看着很严肃,一丝不苟。 唐予风突然很期待这个男人疯狂起来究竟是什么模样,他曾经看过他训练时的模样,肌肉鼓起,一看就很有阳刚之气,唐予风从十八岁就已经开始明确了自己的性取向,他喜欢男人,而且是那种又帅,又有力量的男人。 舒承虽然年轻,但是他符合唐予风喜欢的所有条件,一天夜里他把舒承叫到一间房里,房间内是暧昧而又缠绵的香气,舒承眉头一皱就知道这房里有迷药。 他立马开启身体所有的警觉,转身想开门离开,可是门却被锁上了。 舒承喘着粗气想着到底是谁要这样做,是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了,还是要他做什么? 那时候唐予风看着舒承逐渐变得凝重的神色,只觉得这个男人的眉眼真是英俊刚劲,却丝毫没有想过那时候身为卧底的他,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并且已经决定玉石俱焚。 他穿着浴袍缓缓走到舒承面前,头发微湿,只听舒承道了一声:小少爷。 唐予风点点头,似是被他这一声唤出了更大的欲望,他把浴袍半褪下,稍微有些湿润的手握住了舒承的手,嗓音淡淡沙哑,透着些诱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想过应该怎么把你勾过来。 舒承原本握紧的手慢慢松下来,他别过脸,像是拒绝:我不喜欢男人。 哦?有女朋友了? 舒承没有点头但也未摇头,唐予风却轻轻仰着下巴对他道: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你在我家做事,就要听话,明白吗? 是。舒承好像认命了一样,脸上虽然还是纠结,但至少没有再抗拒。 把舒承带到床上,唐予风一点点吻他,包容他,接纳他。 舒承额头有稍许薄汗,他呼吸很粗重,那是他第一次和人做,唐予风起伏的动作太缓慢,而他终是受不了,翻身将他压至身下,急速的冲刺。 从那一夜过后,舒承就跟在了唐予风身边,不管白天唐予风怎么撩舒承,他都不为所动。 可是到了晚上,舒承总是会掐着唐予风的腰喘粗气。 周珩风卧在被子里,想着那些曾经的过往,叹了一声气。 他要怎么做,才能把舒承的假温柔面具撕下来,让他对自己敞开心扉呢。 ☆、第五章 李妡美离开寒城时把自己所有的东西也都带走了,舒承看着这个如今变得有些冷清的家,默默回到书房去。 舒可被舒父舒母带到身边去养着了,舒承突然觉得这几年的时间就像是一场幻觉。 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往往没有多少人敢来打搅他,舒承在书房里不知待了多久,他手里翻着一本已经有些老旧的书。 良久他觉得无趣了,才把书合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前几年舒承为了扩张公司势力,没少出门奔走,后来公司渐渐稳定发展,成为寒城数一数二的集团之后,舒承心里反倒没了欲望。 他曾经也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是时间慢慢将他的棱角抹平,开始变得圆润起来。 舒承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时是家里的保姆敲了书房的门,他缓缓睁眼说了一句请进,保姆才推门进来。 叶助理和一位姓周的先生一起过来在客厅里等您,说是有一份文件要给您过目。保姆毕恭毕敬,生怕惹着了舒承。 毕竟这段时间家中算是发生了变故,女主人突然离家,而男主人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这让很多下人都开始心生惶恐了起来。 舒承听到保姆说一个姓周的男人过来后神色没有太大的波澜,眼睫轻垂,抬手揉了揉额头,然后点头道:好,让他们先等我一会儿。 他穿着一身居家服,下楼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一个眼镜盒。 周珩风来的话应该是有什么财务文件要给他看,舒承眼睛其实有些散光,办公的时候要戴眼镜才能缓解一些。 到了客厅,周珩风和叶斌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保姆为他们上了茶,周珩风道了一声谢谢,笑容很是礼貌客气。 客厅里的家具颇有些古韵,一旁的盆栽以及装饰也十分讲究,周珩风看着一处入了迷,直到舒承的脚步轻轻响起他才转过头来。 舒承平时去上班的话基本都是把头发往后梳,显得精明干练,现在在家他的短发垂在额前,看着居然年轻了很多。 紧急文件么。舒承开门见山,把眼镜盒放下为自己戴上眼镜。 是的。周珩风把手上的文件递过去,他发现保姆此时为舒承端上来的是一杯蜂蜜。 舒承轻轻翻开文件仔细看着,周珩风的声音此时又响起:舒总胃不好吗? 叶斌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回答道:舒总胃一直不太好,周总监若是以后出去和舒总应酬,可要劝他别沾酒。 牢记在心,多谢叶助理提点了。 客气。 舒承仿佛没听见他俩的说话声,看完这份报告之后他发现一些问题,道:这份报表的数字和之前罗珍做的有些不同。 周珩风点头道:是,罗珍之前做的那份表报有故意隐瞒一些数字,这段时间税务局要来公司查账,为了避免风险财务部自查,做了一些调增调减项,需要您过目签字。 嗯。舒承没有太大的异议,伸出手拿过叶斌递过来的钢笔,在文件上签了字。 签完字之后把文件合上递给周珩风,钢笔则是还给了叶斌。 舒承把眼镜取下,收回到了眼镜盒里。 我看舒总脸色不太好,最近是身体不舒服吗?周珩风把文件放回了公文包里面,脸上的表情很是关心。 有些老毛病在这种天就特别容易犯,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一段时间就好,这些天还要你们多劳心公司的事情了。 舒承的言下之意便是这些日子不会去公司,他看着周珩风,周珩风朝他轻笑:舒总客气了,自当为您分忧的。 周珩风今天来其实还是缠着叶斌让他带自己来舒承的居所的。 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舒承现在到底住在那里,可是却没有办法强闯进去,只能找个理由先进来看看。 其实手里的财务报表可以下周再交到税务局去,让叶斌帮忙转交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周珩风却借着这件事和叶斌说一定要亲手交给舒承让他签字才放心。 第4章 叶斌知道这位财务总监是新来的,舒总对他的态度不明不白,叶斌在舒承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得察言观色,不管周珩风到底想做什么,跟着舒承的意思做事就行了。 那我就先离开了。周珩风朝着叶斌笑了一下,叶斌站起身来和舒承说了一声之后和他一起离去。 舒承看着周珩风的背影,拿起自己的眼镜盒站起来,转身又上了楼。 上了二楼之后舒承走到窗边往下看,前院里周珩风和叶斌停了下来,他们像是在交谈着些什么,舒承突然皱着眉,把窗帘拉下后没有再看了。 他又坐到了刚才的位置,拿着那一本书继续看着。 周珩风在院子里问叶斌:叶助理,舒总到底有什么毛病,你知道吗? 叶斌此时听着周珩风这些话,心中突然升起几丝疑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财务总监对他们舒总似乎特别有意思,刚刚在舒承面前就表现出他非常关心舒总的身体,不知道是想拍马屁还是怎么。 但叶斌还是笑着解释道:舒总前些年应酬诸多,他说自己身上有些年轻时留下的伤,但是客户在场有些宴席不得不喝酒,就变成现在这样了,现在每次出差之后都要在家里休息几天才会去公司。 周珩风点点头,看着像是很认真的在听,可是他心里却觉得有些酸酸的。 年轻时候留下的伤,以及舒承口中做说的老毛病,这些好像都有指向性的,把周珩风心里的那个创口重新撕开,变得微微发疼。 他这一生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伤害了舒承。 思详间叶斌突然接了一个电话,他对那边的人显然十分恭敬,在连续说了几个好字之后,叶斌把手机收起来,对周珩风道:周总监应该认得这里的路吧,舒总说手上有一份文件刚刚忘了给我,要我现在去取。 周珩风何尝不知叶斌话里的意思,他很是识趣的道:我知道的,我等会儿直接回公司,叶助理你忙。 叶斌点头,转身重新进了别墅,周珩风调整了一下表情,笑着离开了曼园,还对门口的守卫笑了一下。 那守卫也对他笑起来,似乎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显得格外客气。 刚刚那一通电话自然是舒承打给叶斌的,叶斌很是熟稔的去了舒承的书房,把今天周珩风如何叫自己把他带过来的过程都一五一十的和舒承说了。 舒承听完后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叶斌看了一眼舒承的脸色,见他与往常无异,又道:我看周总监似乎特别关心舒总,之前还问我您为何不适。 你都告诉他了? 舒承把手里的书放下,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小圆桌上。 叶斌见势不妙,知道自己这次大约是做错了事情,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是的,我和周总监说您曾经应酬太多,把自己的身体喝坏了。 舒承垂眸,又问:他什么反应。 见舒承似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叶斌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如实相告道:似乎没什么反应。 舒承听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就捏紧了沙发扶手,他指节有些用力,但是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站起来从书架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叶斌,舒承道:这是股权转让协议书,都已经签了字,你去帮我办一下。 叶斌接过文件道:好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要休假到下个月,你和几位总经理说一下。 我明白了,您注意身体。 叶斌离开后舒承闭上眼睛捂着胸口,表情有些隐忍,额角缓缓冒出几丝冷汗。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梅雨季节,因为只要一到这种时候,空气里的湿气就会特别的重,舒承以前受过很重的伤,他身上甚至还有九个枪伤,肋骨和手臂当年也断过两回。 所以他身上的老毛病哪里是胃病,又哪里是喝酒喝出来的。 等那一阵痛楚过去,舒承站起来抓了一把药给自己吃,最后还是回卧室去躺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舒承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张脸。 那张脸舒承无比熟悉。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手上拿着一个水杯,喂了舒承药之后喝了一口水。 他贴上舒承的唇,把那口水渡给了他。 舒承喉结微动,药被他吃了下去,那人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叹息一声道:你发烧了,好好睡一觉吧。 那人的声音好像有催眠的作用,舒承闭上眼睛,只一瞬他就睡了过去。 他好像听见了关灯的声音,失去意识的那一瞬,舒承的嘴巴张张合合,他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唐予风。 可是那个人听不到,舒承的声音也根本就没有发出来。 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舒承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很长的觉,他甚至还梦见周珩风来给他喂药了。 想到这里舒承突然抓紧了被单,他往周围看去,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 只是一室清寂罢了。 ☆、第六章 这段时间舒承一直都没有住在曼园,反而是回了父母家陪着舒可。 舒可现如今已经两岁了,正牙牙学语中,李妡美长得很是清秀,舒可现在看起来虽然有些小胖,不过等他长大之后也一定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舒懿文和白星阑回寒城看望舒父舒母,得知舒承离婚,舒懿文心里稍微有些惋惜,但还是安慰着舒承。 在舒懿文心里舒承是一个温柔而且善良的好哥哥,舒承在家人面前也一直都表现得十分体贴。 舒承说自己没事,反正现在已经有小可了,以后就好好把小可抚养成人就是了。 白星阑一直在舒懿文身边站着,她是一个有着十足风韵的女人,看见舒承那双眼睛她总感觉舒承像是藏着什么事情一样。 趁着舒懿文去厨房帮舒母打下手,白星阑和舒承则是来到了花房里,舒母前些日子栽种的花争相开放,白星阑低身去闻了闻,感觉似乎都没什么香气,好看倒是挺好看的。 白星阑起身,开口道:回来之后见大哥的气色比起以前要差了很多,大哥应该不是因为离婚所以失意的吧? 当年舒承和李妡美的协议结婚舒懿文和白星阑都知道的,甚至还为了这件事瞒了两位长辈很多年,现在他们两个离婚其实对谁来说都是少了一份负担,更何况李妡美现在还离开寒城了。 舒承轻轻笑起来,左右环顾,见身旁已经没了人,对白星阑道:这段时间雨水多,身上不是很舒服。 大哥要注意身体啊。白星阑虽然不是舒承的亲妹妹,不过她对舒承还是感激的。 他们坐在花房里设置的吊椅上,舒承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白星阑,顺便问她:你在南城有势力,能帮我查一个人么? 舒承拿出来的是一张证件照,上面的男人不苟言笑,那双眼睛甚是勾人,不过却气质温和,看起来像是个好脾气。 白星阑接过一看,忽然缓缓皱起眉来,舒承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于是问:你认识? 算不上认识,只是有一点交情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星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男人的脸,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再去找他。 不知道舒承到底和这个男人之间有什么交情,不过白星阑的直觉告诉她,舒承这段时间的变化,怕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而起的。 白星阑抬眼,看着正在出神的舒承道:大哥,有些事我不能全部告诉你,但我可以和你说,以前在南城的时候,这个男人是庄亦深留下来保护我的,他帮我做了很多事,万家倒台之后他的任务完成,给了我一张名片,他名片上的名字,是周珩风。 舒承眼中有震惊,没想到那时候周珩风这个名字就已经出现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活着,精心布了局,而不是这段时间才心血来潮找上自己的? 看见一向不喜形于色的舒承露出这样的表情,白星阑更在心中肯定这个周珩风一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现在她和舒承是一家人,自然该帮他。 在这之前他叫什么名字。舒承又问。 周天。 舒承把照片放回了口袋,他突然叹了一声。 想起很多年前唐予风曾经和自己说过,他母亲姓周。 虽然不知道他父亲还记不记得这个人和这个名字,但是当年的唐予风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于是开始派人着手调查。 可是调查到最后也只知道了她的名字而已,而其他则是一概不知。 没想到多年后他居然用了他母亲的姓氏,这样看来,从前的唐家内里似是早就分崩离析了。 我知道了,谢谢。 白星阑的表情有些凝重,她能看出来舒承此时的心情算不得太好。 我这里有他之前给过我的一张名片,等我回南城了立马寄给你吧,反正我以后也不见得会用上。 舒承眉心有一丝纠结,良久过后他还是点了头。 白星阑稍微放下心,想着能帮到舒承是再好不过的了,周天到底做过什么她一个字也不能说,那是一个必须被掩藏的秘密。 但是对于舒承,能帮的她还是会尽量帮。 这一次家宴舒母可谓是费劲心思做了几道好菜,白星阑还一个劲的夸舒母手艺,可算是把舒母给逗得高兴不已。 舒承兴致不算高,他亲自喂舒可吃儿童餐,两岁的孩子牙还没有长全,一双眼睛乌溜乌溜的盯着舒承。 舒承看着舒可,之前原本还有些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息下来,给舒可喂完饭后就让保姆带着他去消食,自己则是动筷吃了一点饭菜。 舒母见舒承这样,又往他碗里加了些菜,语气柔和: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怎么吃饭,男子汉怎么能吃这么一点,到时候小可都要跟着你学坏了。 这其实也是变相的劝慰,舒母看得出来舒承这段时间不太对劲,只以为是因离婚这件事打击到他了,告诉他还有小可在,让他振作一点。 舒承轻轻一笑,点头道:我知道了,妈。 他叫佣人给他添了一碗饭,开始不紧不慢的吃起来。 家宴过后舒懿文和白星阑和舒母一同去逛街,舒父约了人打门球,舒承就在家待着陪舒可玩小玩具。 舒可这段时间很喜欢玩一个钓鱼的小玩具,他拿着特制的小鱼竿,吃吃的笑着。 保姆突然过来敲了敲舒可的房间门,对舒承道:先生,您有电话。 舒承的手机放在书房,保姆不敢随便动主人的私人物品,他走到书房的时候手机已经不响了,舒承拿起来的时候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之前和叶斌说过自己要休假,看来是找他有什么急事。 喂。 舒总,洛城的一个项目出了点事,有几位工人之间产生了些口角纠纷,有人拿工地的凳子砸了对方的头部,血流不止,现在已经送往医院救治中,不过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肇事者现在已经逃逸,洛城分部兜不住这件事,直接报了上来。 - 周珩风这段时间过得有些无聊。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报表,有些出神。 舒承一直都没来公司,他就算是找借口和叶斌说自己想见舒承一面,叶斌都用各种理由推脱,说是舒总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 于是周珩风只能专心于自己的工作,现在在集团待了快半个月,手底下的人似乎看见他都有些颤颤巍巍的。 思详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周珩风抬眼,露出淡淡一笑:进来。 总监,这是我为您泡的咖啡 来人名叫赵曦,是财务部的出纳,她手上端着一本咖啡,脸上是有些谄媚和羞涩的笑容。 周珩风长得很俊美,尽管他年纪看起来有些大,不过胜在气质成熟,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优雅。 不用这么麻烦,我想喝的话自己会泡的。舒承笑得温柔,眼睛在一起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却更是把这位出纳弄得五迷三道的。 她把咖啡放在桌垫上,轻声道:您是我们的上司,为您做这些事请是应该的,哪叫麻烦呀。 不知道为什么,赵曦总觉得这位新来的财务总监风格有些像舒总,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可做起事来绝对不会给人留余地。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赵曦也许只是被美色迷花了眼。 又聊了两句,赵曦终于离开,周珩风的笑容淡下来,瞥了一眼刚刚赵曦端进来的那杯咖啡。 这咖啡豆真廉价。 他刚想站起来把这杯咖啡端起来倒进办公室一旁放着的花盆里,此时助理敲门,进来对周珩风说:总监,管理层召开紧急会议,舒总回来了。 这回周珩风是真的笑得很开心,他把咖啡放下,穿好西装外套,直接奔着会议室去了。 舒承来的这一路上显然是已经听完叶斌说的事情原委了,他要先回公司安排一些事,然后再动身前往。 周珩风看见的就是穿着一身便装气势却不容小觑的舒承,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唇微微勾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舒承。 舒承把洛城的事情说完之后管理层的反应都不算激烈,这种事毕竟是概率性的,以前集团也经历过不少的磨难和挫折,但都挺过来了。 不过工地发生命案,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让集团名誉受损,舒承自然是要赶紧出面解决这件事,尽快安抚家属,叫人协助警方抓到凶手。 周珩风听见洛城这两字,十指交叉,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舒承安排了一些事,管理层都纷纷点头道是,可是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众人皆惊:周珩风周总监想必你们也都熟悉了,我去洛城的这段时间就暂时由他来监事,没什么意见的话就散会,我一小时后的飞机。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舒承已经离位,周珩风也跟着奔了出去。 在这种遍地是精英的集团里做事,自然是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创造价值,舒承的脚步很快,他身后跟着叶斌,显然也是习惯了。 周珩风堪堪跟上,开口便问:舒总这是要把我留在寒城? 你难道想和我去洛城么。舒承转身进了电梯,周珩风跟着上去。 他和舒承差不多高,此时正视着舒承的眼睛:我才进集团没多久,你这样做会让我树很多敌。 第5章 你当初和我说要我信任你,现在怎么倒是怕起来了。 ☆、第七章 周珩风微微笑起来,那双眸子煞是勾人,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舒总对我的信任太过突然,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好,您就突然叫我监事,我怕辜负您。 舒承稍稍转动眼珠,与周珩风对视着,他很温和的笑着,轻点头道:怎样才算是辜负?我去前线处理事情了,还希望后方不要起火。 自然是能听懂舒承的话外音,电梯铃此时响起,紧闭的门往两边推开,周珩风稍稍后退了一步,算是给舒承让路。 您期待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对了,请舒总多注意身体。 舒承原本已经离开电梯,听见他这句话突然停下来,转身对周珩风笑道:谢谢。 他留下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给周珩风,周珩风走出专用电梯,看着舒承走到公司门口,上了专车离开。 他轻轻一笑,去了员工电梯,准备回财务部。 叶斌刚刚一直在旁边听着舒承和周珩风打哑迷,此时心中已经是一头雾水,但还是保持着脸色不变。 舒承在车上想着刚刚周珩风说的话。 他期待的事情? 是想看到回来之后集团乱成一团,还是已经分崩离析呢。 舒承在和自己赌,同时也是试探周珩风,他想知道周珩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周珩风是想要毁了舒承,那么舒承已经提供了机会。 SF集团是舒承这些年来的心血,而周珩风抓着的是财政大关,舒承又放了权,更是给了他肆无忌惮的本钱。 一切,就看回来之后了。 叶斌其实一直在犯嘀咕,他总感觉舒总和周珩风之间有什么事情。 只是他俩实在是都太善于做戏,混迹职场这么多年的老油条叶斌也硬生生的没看出来到底有什么联系。 最后只能作罢,想着到洛城应该怎么安排。 舒承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他离家匆忙,告诉保姆说公司有事之后就拿着手机出门了,上飞机前他给舒父和舒母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出差一段时间,小可就拜托他们照顾了。 夫妻二人道好,舒承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去处理洛城的事情。 到了洛城之后舒承赶紧先去了一趟医院,洛城分部的高层负责人也在这里等候多时,他们一直安抚着受害者家属。 那些高层负责人的领头名叫钟潇,他见舒承过来了,和他说了些什么,舒承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叶斌在身侧微微低头,眉心划过一丝不忍。 那个受伤的工地工人还是没能活过来,肇事者已经变成了杀人犯。 气氛有些紧张,站在身侧的高层们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舒承准备动身前去亲自安慰了一下家属。 家属自是满脸悲戚,舒承站在那里突然就没有动了。 他脸上常年都是一副温柔的笑意,可此时却是有些悲伤。 舒承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任务失败,舒父和舒母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泪流满面呢。 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没有过去,他知道自己的安慰也是无济于事的。 离开医院之前,舒承留下的话也并不多:通知法务部成员尽快拟定好对家属的善后赔偿,延长下班时间,晚上七点会议室集合。 来之前叶斌就已经给舒承安排好了酒店,舒承去酒店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才去的SF洛城分部。 他没有系领带,领口微微张开,虽然穿着随意,可是今天的神情却比平时要严肃很多,浑身似乎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叶斌看得出来今天的事情非常让舒承头疼了,在路上舒承还抽了几支薄荷烟。 到达分部的时候正好是七点,舒承一声令下法务部加班加点整理出了相关文件。 会议室里,高层人员和法务部的成员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舒承落座,眸子淡淡看着他们一张张或淡定或焦躁的脸,出口问:对于施工地发生命案,我想知道法务部各位准备如何善后。 法务部的其中一位站起来分发资料文件,舒承手里握着一支银色的钢笔,翻开文件第一页看了看,画了两笔。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舒承脸上稍有倦意,刚刚下了一楼电梯,叶斌就接到电话,对舒承道:舒总,人抓到了。 舒承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他抬手揉了揉眉骨:行,都早点休息吧,今天加班的明天都可以推迟一小时上班,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再回寒城。 叶斌道是,唇角的笑意也渐深了些。 舒承回到酒店就睡下了,这夜他倒是一夜好眠,无梦到天亮。 醒来之后没过多久就接到了白星阑的电话,舒承的声音还有些哑,白星阑问是不是打扰了,舒承却道没事。 大哥,你这段时间在洛城事务繁忙,会待多久? 白星阑知道舒承的洛城分公司出了些事情,但是她手上的东西极其重要,怕到时候放在舒承的居所,佣人不放在心上,一不小心就丢失了。 所以还是直接把东西交到舒承手上才最为稳妥。 这里还有一些要善后的事情,可能会待上半个月。 那我叫人把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张名片派人送过去给你,大哥,你现在应该在SF旗下的酒店里吧? 舒承知道白星阑做事很稳妥,让她派人过来的时候直接打他的电话。 和白星阑的电话才刚结束,舒承手机里的电话就又来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虽然没有备注,但是却记得那串号码。 他没有接,反倒是起身去洗漱了。 等他从浴室出来手机依然响着,舒承这才用沾了水珠的手去拿起手机,还是之前的那个电话。 喂。 舒总早上好,我听别人说洛城的事您已经都处理好了,不日便要回寒城。 听见是周珩风的声音,舒承走到窗户旁边,把窗帘拉开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面色平淡:才一天而已,我也不是什么神仙,哪能这么快就处理好,来这边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给我打电话是公司有什么事? 周珩风语气倒是很轻松,他此时正坐在财务总监办公室里,看着自己新买来的咖啡豆,心情似是不错。 公司倒是没什么大事,我都能处理。不过我个人关心舒总的身体,怕舒总去往洛城的路上舟车劳顿,一不小心就累着了,毕竟您身体不好,我很是挂怀。 ☆、第八章 舒承突然一时间没了话说,他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稍微皱了皱眉。 洛城的气候和寒城很是不一样,他想起很多年前的艳阳高照,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和以前居然是那么的不一样。 周珩风听舒承很久都没有说话,原本露着笑容的脸也慢慢恢复了平淡。 他其实从来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舒承却很喜欢笑。 曾经的周珩风心里总是像是装着事情一样,那双眼里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深不见底的黑暗。 而舒承虽然故作老成,可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又是那么的阳光和自然。 现在的舒承虽然还是会笑,但是却觉得很年轻时的他相差甚远。 舒总,是不是我打扰您了。 周珩风率先说话,舒承回过神来,答了一句:没有,我等下要去公司,你的挂怀我收到了,多谢。 他好像总是在对他说谢谢,但是周珩风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真的很关心他。 感觉现在的舒承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怎么也撩不动,周珩风只能又想办法,发出邀请:舒总,我在寒城没什么朋友,就算是新搬了一间公寓,也没见人过来暖居,如果您有时间,我想请您来我家做客。 舒承重新合上了窗帘,酒店里的灯还开着,房间内并不黑,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再逃,这个男人也会想各种办法在他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干脆一切就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算了,这样每天和自己较劲,其实也很累。 好,回寒城再说。 等舒承挂了电话,周珩风嘴上的笑意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他拿着自己的咖啡豆放在专门的咖啡机里面,静静等待。 咖啡机经过运转,一滴滴醇美的咖啡落在杯子里,办公室都是咖啡豆的香气。 周珩风虽然不知道舒承怎么突然想开了,不过这一举动还是令周珩风十分高兴的。 至少舒承现在渐渐开始不再抗拒与周珩风的接触。 而远在洛城的舒承则是在和周珩风的电话结束之后,在床上坐了将近五分钟。 他□□的背脊上,纹了一只老虎。 李妡美从来没有和舒承同房,自然也没有看过他的身体,他胸口心脏处的位置,则是一个英文单词:WIND。 风。 这些纹身已经跟了他将近十多年。 看了一眼时间,舒承穿上一件黑色的衬衫,和叶斌一起去了洛城分公司。 昨天那两位家属带了人过来闹,他们对SF集团提出的赔偿似乎并不是很满意,而且还想要弄清楚SF集团为什么会招进那种员工。 他们叫人拉了横幅,一早便在SF集团洛城分公司办公楼下站着了。 叶斌和舒承说完事情的发展之后没忍住又道了一句:家属现在已经属于无理取闹的范畴了。 其实舒承的公司和那个工地的施工队也只是合作关系,那些工人是由包工头管理的,而他们在为SF集团效力,自然就是SF集团的员工。 施工员直接由包工头管理,一些施工员以前是否有过案底,谁也不知道。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SF集团难道就不是受害者了吗? 舒承脸上倒是没什么其他的表情,这件事情需要迅速解决,否则不仅是那个楼盘会损失惨重,SF集团的名誉也会受损。 这种时候公关部在尽力隐瞒消息,可还是被一些媒体抓住了一些小辫子,不知道事实便开始肆意揣测。 舒承以前最烦和媒体打交道,不过他这几年也做好了准备,在媒体方面下了很重的本钱。 就这样忙碌的过了半月,舒承每天很早去公司,而晚上基本都是九十点才下班,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疲惫,衣服都没时间换就躺下睡觉了,所以一般都是第二天醒来再洗漱。 这半个月一直由舒承主持大局,也用了最诚恳的姿态和受害者家属谈判,最终双方终于达成共识。 杀人犯在抓住之后很迅速被移交到了检察院,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 事情终于顺利解决,舒承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他在洛城又待了两天,叫叶斌先回去看看总公司这段时间的情况,给他汇报。 叶斌虽然对舒承的决定感到奇怪,不过也还是遵从了。 这位舒总经常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有时候甚至都猜不出他心里到底都想着些什么事情。 舒承这两天换了最平常的衣服,在洛城的每一处大街小巷里走着。 他在这里曾经待过五年,那五年他一直都待在唐家庄园里,很少出来走动。 叶斌打来电话的时候舒承正在一家小吃店里等着,他脸上是温柔的笑意,路过的很多女子都往他这边看。 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视线,所以舒承并没有非常不安或者局促,他接听电话时店家正好上来一碗馄饨,他轻轻用勺子翻搅着,姿态很是优雅。 周总把公司打理的很好,以前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也被解决了,现在周总很是服众。 叶斌把一切如实相告,他心里其实很紧张,因为他实在是猜不透舒承的用意。 周珩风其实一看就不是善茬,他能这样把公司管理好可以见得他是很有手段的,而舒承就这样放了权,在叶斌眼里看来实在是不明智。 好,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在分部也累了吧,给你放几天假。 叶斌道好,他其实还有句话没有说:那位周总对舒总似乎格外的殷勤。 周珩风看见叶斌之后以为舒承也回来了,一直等着,可是不见舒承的身影,周珩风的脸色稍微有些差。 不过他还是迅速调整好了表情,问舒承怎么没有和叶斌一起回来。 叶斌只道舒总还有一些私事,不方便和他说,所以他也不知道舒承留在洛城要做什么。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周珩风又问舒承要在洛城再待多久,叶斌回答说两天,周珩风这才笑起来。 这边的舒承把电话挂了放在一边,吹了吹馄饨,开始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他如今也快四十岁了,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总觉得人生很长,现在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过去快一半了。 洛城的生活节奏似乎不是很快,舒承在洛城度过了很是舒心的两天,因为他把手机关机了。 在舒承最忙的那一天,白星阑派来的人给舒承送过来了一张名片。 那张名片是金属材料制成的,无法折坏,闪着黑色的神秘光芒。 那上面只有刻上去的一个名字以及一串号码。 名字是周珩风,而号码则是舒承从来没有见过的。 在离开洛城的前一个晚上,舒承给手机开机,自动略过那一个个未接来电,用另外一个号码打了白星阑叫人带来的那张卡片上的电话。 大约等了五秒,电话接通,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调笑之意:怎么,白小姐突然想起要找我了,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舒承没有说什么,把电话挂了之后把电话卡从手机里□□掰断了。 他揉了揉额头,突然就笑了起来。 这几声笑容又些放肆张狂,他的眼睛慢慢变得猩红,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疼。 于此同时疯狂的还有一个远在寒城的周珩风。 那个电话挂了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腿上的黑猫叫了两声,周珩风回过神来拍了拍猫咪的背,让它从自己身上下去。 夜晚时,周珩风的公寓只开了几个小灯,屋子里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如同他的眼神一样。 周珩风从来就不是善类,他的前身唐予风自然也不是。 走到窗边看着今天晚上的月亮,周珩风打电话不知给了谁,只是对那边的人报了一串号码,又道:这个电话号码的持有人五分钟之内查出来发给我。 他没有等对方应答就挂了,又打给了另一个人。 喂。那边的女声有些哑,像是被吵醒了一样。 白小姐,我是周珩风,几年前我给你的那张名片,你现在给了谁? 第6章 周珩风的话问得直接,白星阑像是瞬间清醒了,像是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白星阑对周珩风道:周先生,我十分感谢你曾经因为庄亦深对我照顾良多,我也知道你很有本事。不过名片既然给出去了自然就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也没了求你做事的理由,给了谁我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不能说,让你误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此时周珩风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那上面的名字并不是他所设想的,可是他还是对那边的白星阑道:你给了舒承,是吧? 那边许久没有说话,周珩风便已经在心里确认了答案,他没有等白星阑再说什么,只道:白小姐,你这种行为让我不是很高兴,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说完之后他就挂了电话,和舒承一样,把电话卡拿出来折断。 回过神离开窗台坐在客厅里设置的软椅上,养着的那只黑猫又跳了上来,窝在周珩风的腿上。 黑猫的眼睛像纯粹的蓝色琉璃,也夜光下也十分明亮。 周珩风摸了摸黑猫的头,唇角重新露出一丝笑容。 知道是我又怎样呢,他又不敢亲自来找我确认。 ☆、第九章 舒承回到寒城的那天下了瓢泼大雨,有司机来接他,他直接回了曼园,反倒是没有去父母家。 半个月未回,舒承总感觉曼园和以前比起来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外面的保镖似乎换了一批新的,他问起保姆这是怎么一回事,保姆只回那些都是前段时间新招的。 舒承垂眸,心里虽然有疑问,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过得有些快,舒承回到寒城之后依然是每天上班下班,家里和父母家几头跑。 他的人生似乎已经失去了一些乐趣,而周珩风这段时间也没有来骚扰他,每天上班的时候见着他也只是点头轻笑而已。 舒承回了公司之后周珩风自然是避嫌,他一个何等聪明的人,手底下的人现在风言风语,现在最好还是安心当着自己的财务总监,不僭越。 叶斌瞧着这二人的相处模式,心里疑问又更是多了。 他们两个人似乎总是都很关心对方,但是又装的不闻不问的样子,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时间过去了一月左右,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令舒承浑身不适的那一阵梅雨天气已经过去,他的脸色倒是比起以前要好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阵子家里的阿姨听见舒母总是念叨,有事没事就给他炖一盅药膳,味道倒是清淡,舒承喝着觉得还不错。 一月之后,公司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在舒承眼里看来是小事,但是在一些员工眼里看来却是大事。 这件事能闹到舒承面前其实也很不容易,不过就是财务部的一些事情,舒承甚至都懒得管,但是公司一位董事却和周珩风一起找上了他,让舒承就算是不想管也要管。 他坐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凝神听他们在那里讲理,秘书为他们泡了一杯茶,同时也给舒承端上了一杯蜂蜜。 等他们没什么话好说了,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舒承才睁开眼睛,端了杯子喝了两口。 讲了这么久,也累了?喝点水。他语气很轻,唇角是淡淡的笑容。 对面那董事此时已经是气得无话可说,也没心情喝水,周珩风倒是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杯,还顺便夸了一句:舒总,您办公室里的茶可真是香。 说完他就喝了一口,只听得董事一声冷哼,小声嘀咕:马屁精。 周珩风眼神一扫,颇有些凌厉,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却被舒承捕捉到了,他靠在办公椅上,就看着那两个人斗法。 喝了两口茶水,周珩风眉头轻缓,刚刚和这位董事讲道理讲得喉咙都要干了。 符董,你说我是马屁精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事情嘛,你确实是没有道理来和我讲,你说现在这年头税务查得多严?我们财务部现在也是如履薄冰,你要报账不是不可以,给我票啊?你这□□不给我,我怎么给你报账? 事情就和周珩风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一些报账的小事情,不过这位董事在董事会说话的分量不轻,这SF集团毕竟也不是舒承的一言堂。 这位符董这么做,一为试探舒承,二则是在给周珩风一个下马威。 舒承心里跟明镜一样,只不过他就是不点破,若是舒承亲手来抚了这位符董的面子,到时候舒承不管做什么这位怕是都要和他杠上一杠。 所以舒承干脆就不说话,静静的看着。 周珩风又怎么会不知道舒承的处境,但是这位符董非要闹到舒承面前他也没有办法。 只不过会落得一个无能的名声,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到时候定然又是议论纷纷。 我和你说了,我没有要□□,可是这个钱是我为公司出的,你就必须要给我报了! 舒承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以前这种放肆的话他也没少听过,只是这年头求同存异,当年这位符董帮了他良多,现在时日一长,居然也开始跋扈起来了。 这办公室里此时只有三个人,舒承的反应这位符董看不到,他和周珩风此时坐在沙发上,周珩风是面对着舒承的,而符董则是背对着。 他这话说完之后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周珩风点点头道:是,符董为了集团那可是鞠躬尽瘁,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笔我如果给你报了,明天,后天,又会有多少个人来我这里问,没有□□也能报账了?符董,你何必起这个头,你不是一心为了集团好?再说,到时候如果税务局查起原始凭证来,你这笔报销没有□□,你知不知道他会怎么罚我们? 周珩风倒是一脸笑意的在这里给他讲道理,可是这符董一脸我就是要报账你不报就是要与我为敌的表情,让周珩风实在是无奈。 符董既然不懂我们财务部报账的流程,也不知道□□的重要性,正好过几天税务那边邀请各公司去听课,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去?给你普及一下知识,免得到时候害了集团落下一个罪臣的名声,你说呢? 周珩风这话里摆明了笑话这符董没文化,外行指导内行,这言外之意符董又怎么会听不懂? 他刚要站起来指着周珩风骂上两句,却听到身后一声传来:好了。 舒承这一声不大不小,却带着十足的震慑力,符董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时究竟是在何处,刚刚居然一时得意忘形,想必舒承都已经看在眼里了。 他连忙转身换上一副可怜的模样,对舒承道:舒总,这回真是我不小心忘了要□□,可是那些钱都是我为公司出的,也不能就不让我报啊? 舒承淡淡看了符董一眼,轻声道:前段时间集团历经税务检查,我以为这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合法,合规。 符董听着舒承这话便知道他的心更加偏向那一边了,又连忙示弱道:舒总,我明白了,没事,这么多年我为集团也出过不少钱,如果这一次实在是不能报,就当这是一份义务吧。 舒承淡淡一笑,拍了拍符董的肩膀,老符,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财务部有财务部的规矩,周总监这样做也是不想让集团承担不必要的风险,你这么多年为了集团我都看在眼里。你看能不能和那边说一下,如果能补开□□的话就补开,你顺顺当当的报账,如果不能补开,你告诉我一共多少钱,我私人账户转给你。 - 叶斌一直在舒承办公室外面等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符董和这位财务总监不太对付。 无非就是因为在舒承前往洛城办事的时候,周珩风的一些举动危及到了符董的蛋糕,他这是按耐不住了,一点小事便要闹起来。 舒承心里其实最不喜欢这种人,这么多年都除掉多少人了,可这位符董自持功劳,忘了前车之鉴。 等他们两人出来的时候,周珩风的脸上依然是温浅的笑意,而这位符董则是有些不甘心的模样。 叶斌微微点头,算是礼貌的问好,那二人看了他一眼,停下来道:叶助理,舒总刚刚在里面和我们说如果看见你了叫你一声,他找你有事。 好的。叶斌转身进了办公室。 那符董,等你的□□到了再来报账吧,财务部还有很多工作,马上又要下班了,今晚我怕是要加班了呢。 周珩风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在这符董眼里看起来有多可憎,他瞪了一眼周珩风,快步离开了。 舒承的意思现在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想尽量采取和平解决的方式。 如果这符董继续无理取闹,那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自己,毕竟舒承从头到尾对他的态度都是十分客气礼貌的。 见那位符董走了,周珩风却还停留在舒承办公室前,他重新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声音之后才推门又进去。 舒承此时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周珩风看了叶斌一眼,笑道:叶助理,我还找舒总有些事。 言下之意便是叫他先暂时回避一下。 叶斌悄无声息的离开,舒承回身,对周珩风笑笑:什么事? 舒总,您忘了之前说过的,等有时间就来我家做客。我可是准备了很多东西,可是见舒总这段时间像是很忙,一直都无法开口邀请您。 那就今天吧。舒承说话倒是爽快。 周珩风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他点头道好,转身离开了舒承的办公室。 而舒承的笑容慢慢淡下来,他现在暂且不知道周珩风已经知晓他拿了白星阑给他的那张名片。 还打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此时离下班还剩下一个小时,周珩风回了办公室迅速处理完今天要做的事情,准时离开去了公司一层大厅等舒承。 舒承稍微迟了一些,他下楼的时候看见周珩风,脸色不变,和他并肩而行。 公司里的人看见他们都稍微有些惊讶,因为舒总和周总监走在一起的时候真是少之又少,现在看着这两个养眼的男人走在一起,还真是赏心悦目。 你开车来的?舒承问周珩风。 没有,我平时上班都坐公交。 此时倒是舒承诧异了,不过也只是一瞬,他之前送过周珩风回家,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名之后,司机很快便开到了周珩风的住着的公寓楼下。 ☆、第十章 平荷公寓。 说是公寓其实是一个小区,小区里面一共有五栋楼,每栋楼三十层,当年刚开盘的时候因为地理环境的优越,几乎是一周就被抢售一空。 这地方离SF集团公司其实并不算很远,坐车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舒承和周珩风下车,司机被舒承叫走了,说是等会儿给他打电话了再过来,周珩风嘴角一直都挂着笑,这一路上他都在和舒承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舒承抬头看了一眼,道:你这里风景还算不错。 这栋公寓在寒城也算得上是比较顶尖的了,周围的风景也十分怡人,每天一开窗就能看见外面的一条很宽的江流,有时云雾缭绕,似在仙境。 我个人是比较挑,寒城原本也不算熟悉,他们说这里好我就住这里来了。周珩风的语气半真半假。 舒承突然停下,问:你说没人来过你这里做客,我是不是应该送你些什么礼物。 他记得很久以前身体好些的时候,和一些曾经的同事去别人家里做客,都是要送礼物的。 现在舒承身份水涨船高,倒是没谁和他来往了,但也许和他以前封闭自己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周珩风露出一个很是意味深长的微笑:舒总,您这话可说的真客气,您能来我家做客我都已经感到很荣幸了,哪还敢奢求您送礼物呀。 舒承看了他一眼,也露出一个笑容:以后补上。 他们一起进了公寓大门,周珩风住在二十二层,算是比较高的位置了。 在电梯里他还继续说着:我原本想找稍微低一点的层数,但是往周围一看都没有更好的,就只能住在这里了。 舒承跟着周珩风一起离开电梯,这一层一共有四户,周珩风住在最里面的一户,他走到面前输入密码,门一下就开了。 房间里似乎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窗帘都没有开,所以显得异常黑暗。 舒承在门外稍微顿了一下,才迈步进去,待房门合上的那一瞬,他好像听见了一声猫叫。 周珩风把屋子里的灯都开启,黑猫像是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样大的亮光,又吓得叫了两声,但还是朝着周珩风这边来,在他裤腿上蹭了一下。 就算是只有他二人独处,他们脸上似乎还戴着两张完好的面具,周珩风把那只黑猫抱起来,转身让舒承看了看。 他发现黑猫的眼睛是纯粹的蓝色,黑猫看见陌生人瞳孔瞬间竖了起来,但是周珩风此时却摸了摸他的脑袋。 舒总,这猫很粘人,你帮我抱一下好不好? 周珩风虽然嘴上问着,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直接把黑猫交给了舒承,然后转身去鞋柜里找起了拖鞋。 黑猫的体型不算很大,舒承抱在怀里它居然也没有挣扎,只是低头看着周珩风,很安静。 舒承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抱舒可的时候,也是很小很软的一团,那孩子慢慢长大,他总觉得时间过得快。 等周珩风找到拖鞋了,他为舒承摆上,站起来突然很认真的看了舒承一眼,舒承,你知不知道进了门,就出不去了。 舒承脸色不变,只是微笑:你不是说准备了很多东西么,我还有些好奇你准备了什么。 周珩风抬手摸了一下黑猫的背,他的手修长漂亮,就连指甲也修剪得圆润,抚摸过柔顺的皮毛,一黑一白,视觉反差极大。 自然是准备了你喜欢的。周珩风把猫抱走放在地上,舒承换鞋后往里面走了两步。 周珩风的公寓大约一百平米左右,装修得非常简单,但是窗帘却都是黑色的,再加上这只猫,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压抑。 他为舒承温了一杯牛奶,舒承坐在沙发上,目光并没有往四周瞧,他现在的一切行为都十分得体,只是多问了一句周珩风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房东陪女儿去北城上大学了,正好被我捡了便宜。周珩风回答的很快,像是一切都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好了一样。 舒承心里虽然还有疑惑,但是也没有说太多,又问:财务部员工不少,不请他们来做客么。 第7章 周珩风给自己泡了一杯云雾茶,他之前去房间里换了一身色调柔软的家居服,坐在舒承旁边笑着答:我是他们的上司,又是新官上任,等日子长了再说,现在我只需要巴结你,不是吗? 舒承进来之后把西装外套脱了放在一边,他点头,转身向窗外看了两眼。 此时已是黄昏,周珩风怕家里太闷便把窗帘和窗户都打开了,他这个位置和楼层往窗外看风景是极佳,真难想象这居然是他捡了便宜租来的。 他们两个现在之间的交流不像是上司与属下,反倒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周珩风喝了两口茶,站起来对舒承道:我现在也有拿手菜了,等你好久就是为了给你展示展示,我去厨房了。 舒承回头道好,周珩风就这样一溜烟进了厨房,他心里其实很好奇,想着当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现在居然也有了下厨的时候。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舒承让他站起来走到厨房边,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周珩风开火,把冰箱里面的食材全部都拿出来一一摆放好,看样子确实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那食材看着可还真是十分新鲜。 舒承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周珩风对煮饭他好像是得心应手,一回来就用电压力锅蒸上,不过炒菜 他刚开好油锅,不过因为锅子里的油已经热了太久,菜一放下去立马升起浓烟,周珩风拿锅铲准备翻炒两下,可是油却又突然爆出来,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突然就被吓退了两步。 厨房里瞬间变得浓烟滚滚,舒承此时皱起眉头,而周珩风也知道自己忘记开排风扇了,刚准备抬手去开手腕却被溅到了一滴滚烫的油。 舒承迈步赶紧先把火关了,然后把锅盖盖到锅子上,又立马开了排风扇,一切都做的很快,周珩风在一边拿着锅铲捂着手看着舒承,表情还有些懵。 舒承原本有些紧张的表情缓和下来,看着周珩风道:手没事吧。 周珩风摇摇头,放下锅铲,舒承上前两步,见他被油溅到的那一处已经发红,把他带到瓷盆面前冲洗了两下后又问:你家里有没有烫伤药? 没有,只有一些酒精和棉签以及创可贴。周珩风如实相告。 他现在这模样实在是不像在办公室里那个意气风发的财务总监,周珩风被带离了厨房,舒承为他擦了一点牙膏,准备打电话叫人送烫伤膏过来,却被周珩风制止了。 不要和任何人说这里的地址。他眼神很真挚,舒承举起的手慢慢垂下来,像是想到什么,眼里划过一丝疑虑。 周珩风知道自己算是出丑了,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舒承此时站起来道:围裙给我,告诉我你要做什么菜,你手烫伤了不方便,我来。 那怎么行,你是我的客人,哪有让客人来做菜的道理。周珩风也站起来,像是不愿意把厨房大权交给舒承。 舒承的脸上现在一点温润的笑意也没有了,他表情有些凉,眼睛直直的盯着周珩风看,像是要从他的表皮看透他这个人,那眼神实在是让周珩风陌生得紧,但此时心里却又高兴。 他现在好像有了一些正常的情绪。 唐予风。 舒承只说了三个字,却让周珩风眼睛一缩,他低下头,乖乖把围裙交给了舒承。 周珩风跟在舒承身后,今晚他其实准备了四个菜,现在已经毁了一道,剩下三个菜也不算很难,舒承的厨艺以前就很好,现在也不知道精进了没有。 此时角色互换,倚在门框边的人变成了周珩风,他看着舒承熟练的动作,心里有些酸涩。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小说的情节,也没有谁和谁会长得一模一样,周珩风现在能完好的站在舒承面前,只能说明他曾经根本就没有死。 而舒承居然也十分有耐心的任他胡闹,周珩风突然笑起来,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里面盛传,说我要取而代之你的位置。 舒承没有回头,他手上翻炒的动作依然在继续,反问:你想么? 我对你从来就没有不臣之心。 舒承停下了动作,最后一个菜炒完,他关了火,却没有立马装盘。 周珩风看他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要作甚,良久才见他把菜盛起来,转身对他一笑。 那笑容里,似乎包含着很深的意味。 ☆、十一章 把菜端上桌之后舒承一直都很安静,周珩风摆好碗筷,似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菜,他垂眸浅笑,还是他熟悉的味道。 舒承在周珩风对面坐着,他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看周珩风在那里吃。 他心里其实有很多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些前程往事所掺杂的东西似乎太多,有时候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讲起。 这些年舒承过的其实一直都有些累,只是父母让他不得不撑起来,自从周珩风在他眼前出现之后,舒承常常会觉得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梦里。 周珩风吃饭的速度很快,但是却很斯文。 舒承做的菜让周珩风想起很久以前他从唐家离家出走的时候,舒承不放心他于是和他一起跑了出来然后租了一间房子为他做饭。 他们过了一段有些凄苦的日子,虽然最后还是被接回了唐家,但是那段日子是在当年的唐予风心里无法抹去的一段美好记忆。 待周珩风吃饱了,他把嘴巴擦干净,抬眼就那样看着舒承。 舒承现在的模样其实和以前有很大的不一样了,周珩风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舒承的时候,就深深被他身上的那一股少年感所打动。 虽然他冷着脸不笑,可那时候毕竟年轻,怎么看都非常稚嫩。 现在的舒承已经完全褪去了年轻时候的影子,他是一个很成熟也很有魅力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弯着,似是含情脉脉。 周珩风记得办公室里有几个姑娘总是说舒总长得有多好看,只可惜已经有家室了,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儿子。 舒承一向低调,所以就连已经离婚这件事都没谁知道,只当是李妡美出国散心,谁都没问过这件事。 但周珩风却知道。 亦或者说他现在对舒家的情况已经是了如指掌。 餐厅里突然沉默了起来,此时一声猫叫打破宁静,周珩风转身看了一眼,只顾着自己饱腹了,却忘记了家里养着的这只黑猫。 黑猫其实是他捡回来的,那时候周珩风刚到寒城,他开车到某处停下的时候,这只猫正在路边奄奄一息。 那时候这猫看起来不过一两个月大,完全就是一直幼仔,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周珩风都以为它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善意,周珩风用手帕把这只猫捡了起来,叫人送它去宠物医院。 因为不知道会在寒城待多久,周珩风知道自己的目的也许需要很久才能完成,身边有一只小猫好像会显得他有人情味一点。 给猫开了一个罐头,周珩风今天心情算是不错,而舒承则是拿起碗筷去厨房把碗和四周都清扫干净了。 整理好一切之后他走到客厅,像是不愿再久待的样子,对周珩风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周珩风站起来转身,他看见舒承拿起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手上离开,他突然上前抓住了那件外套。 舒承脚步停下,转身看着舒承,眼里似是有不解的神情。 我之前说过了,你既然来了,那就很难离开了。舒承,我好不容易等到这次机会,我想知道一切的答案,你亲口告诉我。 他的话说得十分直白,舒承的瞳孔好像缩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像是一场拉锯战,动作就停在那里,舒承突然无奈一笑:你所知道的一切就是真相。 当年唐家倾灭,唐予风自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周珩风眼神很认真,表情也十分正经严肃。 他等待着一个答案,或者说是他需要一个答案。 有了这个答案,他才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舒承的表情原本还算柔和,可是听到周珩风这个问题,却慢慢淡了下来。 他回答:在知道我小妹卧底成功之后。 周珩风握着舒承衣服的手滑下了一点,他自嘲的笑了笑,想着也是,舒懿文在他心里自然是比一个唐予风要更加重要。 你恨唐予风,是吧。 我和唐予风最初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当初我想帮他离开唐家那个泥潭,可是他却拒绝了,从那一刻开始我和他之间就已经是殊途。而且,他和我说过死生不复相见。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复杂,他们二人之间当年就算是经历了再艰难的生死考验,在经历了背叛与反水之后,又怎么会不相互怨恨呢。 周珩风放下手,笑了两声:是呢,唐予风已经死了,所以你见不到他了。 舒承没有再说话,他转身准备离开,换好鞋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推不开这扇门。 他原本只以为周珩风说的那句话只是为了不让他离开。 舒承刚转身,却被周珩风突然单手掐住了脖子。 他没有用多大的劲,只是舒承的背突然就靠在了门上,他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瞬间就皱了眉头。 周珩风此时终于不再装成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模样,他眼睛微微低着,稍有些阴沉。 舒承,你知道我当年知道你已经死了的消息,有多难过吗?我叫人找你,找到的是一块冰冷的墓碑,上面写着你原本的名字,舒广安。你现在又为什么叫舒承,为什么?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手劲突然加大,舒承仰起脖子也抬手掐住了周珩风的脖子,他的眼眸此时和周珩风一样深。 你说唐予风已经死了,就和舒广安死了是同样的笑话。周珩风是你从哪里弄来的身份我管不着,可是你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在说谎,你早就知道我在寒城,却现在才出现,你又是为什么。 周珩风抿着唇,二人这样互相掐着脖子,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却听不到对方的答案。 最终他们还是打了起来。 都是男人,手劲自然是不会小,他们脖子上都有红痕,就这样避开了脸部,场面有些失控。 两人心中都有怨气,拳拳到肉,这一路从玄关打到了客厅,周围皆是狼藉,那只黑猫瞧见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躲着没看着猫影了。 舒承,你是不是恨我对你开的那七枪,所以哪怕是活着,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再来找我,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我只是你完成任务的棋子罢了,是不是? 周珩风被打倒在地,他躺在地毯上,舒承这一拳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原本打理整齐的头发现在稍微有些凌乱,有一两缕落在眉尾,眼神凌厉刺骨得不像是那个经常对人笑颜相待的舒总。 看着周珩风已经稍微有些泛红的眼睛,舒承深深叹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似是不想将此时的情绪暴露的太彻底。 都已经过去了,周珩风,既然活着,那就都向前看吧。 舒承的脸突然就被一只手抚上,他睁开眼,见周珩风眼角已经滑下了两行清泪。 我以前也想过要往前看,但是我没有办法这样生活下去,唐家解崩之后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我成为了别人的刀,完成诺言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你还活着,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开心吗? 周珩风的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舒承的目光变得柔软,他眼睛里的冷戾似乎在慢慢破碎。 放下手,周珩风像是没有力气了一样,别过脸去继续说着:你不知道我来寒城又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最坏的无非就是你再也不想见到我,想方设法把我拒之门外,但是你没有,这是不是说明,舒承你的心里,现在也还是有我的? 小少爷在舒承面前哭的次数不多。 除去被父亲狠狠的打骂了一顿,以及经受不住苦难伤心了一次,其余的时间他在舒承面前是极度张扬的。 而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还是第一次是舒承把他惹哭了的。 舒承站起身,似是不忍,把周珩风抱起来移到了沙发上。 周珩风骨架不大,但是却和舒承差不多高,从视觉效果上来看,舒承的肩膀似乎比他要宽阔不少。 和周珩风一起坐在沙发上,舒承稍微有些出神。 他想起这些年他总是会梦到的东西,以及他心里害怕的事情。 每到临晨三更他在噩梦中猛然醒来,看见的就好像是唐予风自裁时的场景。 尽管他没有真正的看到过,可是却能想象出当时的唐家是一副什么模样。 突然,舒承开口问:有烟么? 周珩风抬手擦了擦眼角,弯腰去茶几底下拿了一包已经拆开的烟和打火机。 烟也是他一直喜欢抽的细长型薄荷烟,舒承夹了一根在中指和无名指中间,点燃后吸了一口。 周珩风抓着他的手腕,移过来之后也对着那只烟抽了一口。 白烟从他们嘴中缓缓吐出,舒承感觉自己的心因为周珩风刚才的那个动作,跳得稍微有些重。 周珩风舔了舔唇,他等舒承吸了一口之后又凑上去,两人就这样把一支烟抽完了。 把烟蒂放在烟灰缸里后,舒承转头看着周珩风,神情恍惚,声音有些沙哑:这么多年,我心口的那个纹身一直都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切换场景到十几年前,发现没什么小天使看,以后还是写点轻松的文 ☆、十二章 洛城,唐家诗山庄园。 这里风景优美,占地面积极大,四周都种满了枫树,一到秋天美不胜收。 舒承来到这里一转眼间居然也已经半年了,他在唐予风身边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保镖,不是那种外部保镖,而是贴身保镖。 他要叫他一声小少爷。 唐予风出行的时候舒承要为他开车,不管去哪里他都会在身后跟随。 虽然唐予风的信任舒承一步一步得到了,但是却离他想要的越来越远。 众所周知唐家的小少爷是不管唐家的任何事情的,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如何玩乐,今天去参加那个明星的生日聚会,明天去哪开游轮party,后天又去陪谁飙飙车,日子可谓是忙到了极点。 舒承需要隐藏,他的任务时间是没有期限的,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和唐家庄园里的那些保镖们同化,尽量不起眼。 第8章 可是唐予风很显然并不打算让他和那些保镖们一样,变成那种木讷死板空有力气的傻子。 于是他引诱他,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有一段时间舒承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他没想到做个任务居然还要献身,只不过他没有和上级说这件事请,他自己本身也难以启齿。 于是这种畸形的关系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虽然和唐予风之间他是在上面的那个,可是舒承却总是感觉自己在被小少爷嫖。 至于唐予风究竟是什么想法,舒承是看不透也猜不到的。 前几天这位小少爷像是在外面玩累了,好不容易回庄园安生了几天,却被唐聿抓过去打了一顿,说他行事太过乖张放肆,丢了唐家的脸面,罚他一月都不准离开庄园。 唐予风身上挨了几鞭子后唐聿突然摆手让他们离开了。 于是就这样,唐予风被舒承给扶回了他的房间。 诗山庄园上上下下有几百间房子,而唐予风住的那一间是除了唐聿所住的以外最大的一间,舒承把唐予风抱到床上,却突然听见唐予风低低的啜泣声。 唐予风在舒承面前总是一副半笑不笑的样子,不过大多时间的唐予风眼睛都有着很深沉的底色。 他现在突然就这么哭了,倒是把舒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想来是唐聿那几鞭子太狠,现在应该很疼。 小少爷? 嗯。 您没事吧。舒承的语气有些担忧。 唐予风摇头,抬眼看着舒承,突然就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子,一道道红鞭印在舒承眼里,他微微皱了眉。 我去给您拿药。舒承转身准备去叫人送点膏药过来,却被唐予风一把抓住了手腕。 唐予风抚摸着舒承的衬衣袖口,动作颇有些婉转。 舒承虽然是唐予风的贴身保镖,不过他的穿着却没有像一般保镖那样都是肃色的西服加上西裤。 因为如果穿着一身西装的话打架难免不好开展手脚,所以舒承穿的都是拉伸性比较好材质的衣服。 唐予风看着穿着一身黑却显得格外俊秀的舒承,身上的那几道伤似乎变得更加的灼人了起来,他眼角还有一滴泪将落不落,挂在他这张艳丽的脸上,简直就是绝世的一张画。 他缓缓启唇,声音不紧不慢:我现在很疼,你就算是找药也没有多大的用。 舒承看着唐予风身上的伤,他的肤色很白,唐爷那几鞭子打的十分狠,有一鞭甚至都能看见些许的细密血珠在慢慢渗出来。 唐予风坐在床上,他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此时他把衬衫脱下来扔在一边,突然就躺了下去。 他看着舒承,唇角勾出一抹笑容来:你过来亲一亲我,说不定就能缓解疼痛呢? 舒承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唐予风居然还有心情来戏弄他,脸色稍沉,只道:我去找药。 站住。唐予风叫住此时已经转过身去的舒承,根本就没有了在唐聿面前的那一副乖巧样子,他垂着眼睛盯着舒承的背又道:阿承,你不听我话了是不是? 舒承的手指动了动,他忍住自己想要握拳的欲望,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先去把药备好,可以吗? 嗯,可以,不过你要快一点。有些时候如果舒承愿意这样软下语气来问一句,唐予风很大几率都会松口。 舒承很快拿了膏药以及棉签和酒精,他把东西都摆放好到床头,唐予风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笑得有些诡异。 你可真是不正经,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连润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我怕你疼。唐予风每次疼起来都会要舒承半条命,他卡在那里不上不下,谁都难受。 唐予风挑挑眉,抬手勾住了舒承的裤腰带,轻轻拉起弹了一下,躺着的姿势更为放松。 对唐予风来说,他根本就不相信舒承会对他做什么,所以对他像是总没有戒心,把最柔软的肚皮袒露给他,丝毫不畏惧。 当舒承吻上那些鞭子伤口的时候,唐予风微笑的弧度越发扩大。 他不喜欢唐聿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所以他要舒承吻他,让舒承的气味盖过那些火辣辣的痕迹,这样他的心里才会稍微好受一点。 舒承并不知道唐予风心中所想,他的胸膛,背脊,有鞭痕的地方都会重重的吻过。 身下的人轻轻颤抖着,也许是因为痛处,亦或许是因为舒承带给他的快乐。 完事后唐予风身上出了一身汗,舒承抱他去清洗之后才开始为他上药。 唐予风用手臂挡着眼睛,舒承上药的时候很轻柔,可是他还是疼得难受。 等终于擦完药,舒承跪在床上,声音有些清冷和哑:疤应该不会留,你如果还疼我去给你找几个冰袋。 我有点累,你今晚别走了,抱着我睡吧。 舒承闻言,低下头道:小少爷,这样怕是不妥。 唐予风冷笑一声,知道舒承心里想着什么,干脆就把一切点明了说:这有什么不妥的,这庄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你和我有一腿。现在装什么贞洁烈男,晚了吧? 知道唐予风没听出来自己话里的意思,舒承坐在床边,看着躺着唇色还有些发白的唐予风,小少爷,今天唐爷为什么打你打得这么狠,你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有疑问的吧。因为庄园上上下下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不该更是要避嫌了么。 唐予风眉头一皱,他瞬间就明白了舒承话里的意思。 现在想着果然是局外人能看得更加通透,唐聿如果是因为唐予风做事跋扈嚣张,那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唐予风从来就没受过什么罚。 可是今天突然这么借题发挥把唐予风给打了一遭,一开始唐予风确实是没有摸着头脑,仔细想想心里还觉得有些委屈,这才忍不住落了两滴泪。 现在被舒承点破,唐予风倒是明白了,唐聿这是在告诉他,离舒承远一点。 唐予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明上看起来依然不是很在意:那又怎样,反正鞭子落在我身上,你又不疼,睡上来,我不说第二遍。 舒承无奈,又不能违背小少爷的话,只能躺在床上把唐予风轻轻抱在怀里,为他盖上薄被之后拍了拍他的背。 唐予风窝在舒承心口,他满是得逞的笑意,见舒承不敢把手落在他伤口的位置上,心中还徒增了一份感动。 他看着舒承俊朗的眉眼,突然就抬手上去摸了摸。 这男人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帅气,身材也特别好的一个。 相处时间长了他还发现这男人的性格很是可爱,在外人面前虽然是一副冷脸,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有时候虽然会有反对意见,但最后却还是百般顺从的。 与此同时舒承也同样看着唐予风,他觉得这位小少爷虽然在泥潭中长大,偶尔安静的时候看起来特别阴沉,但是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 他很真实,也很随性。 和舒承这种戴着另一副面貌的人不同。 唐予风觉得自己好像看累了,于是缓缓阖眼,只是又往舒承的怀里靠了靠。 舒承的身体非常温暖,他就像是一个常年燃着的大暖炉,而唐予风平时手脚则是有些冰凉。 二人很快入睡,他们并不知道唐家庄园内此时的风起云涌正在悄然卷起。 唐予风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十分烈了,他伸了个懒腰,发现和舒承做完之后自己总是神清气爽的,好像他就是他的药一般,心里难受了要尝一尝才舒服。 打理好换上一身清爽的家居服之后唐予风打开房门,却没在门口看见舒承,此时当班的是另一名保镖,这些日子唐予风都要待在庄园里,这些保镖表面上是寸步不离,其实也是变相的一种监视。 舒承呢?唐予风语气不算太好,一醒来见不到舒承,他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 那保镖如实答道:舒哥今天休息,我来当班。 哦,那他休息一般都干嘛去啊。 应该是去训练场和新来的保镖们过过手之类的,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唐予风想起来舒承寸步不离跟了他这么久,好像是连个休假都少得可怜,不过他的休假这么无聊么?唐予风心里稍微有个疙瘩。 眼前这个保镖周珩风总是能感觉到一股诡异,令他稍微有些不满。 训练场在哪里唐予风是知道的,于是在吃完早餐之后,他迈着长腿就往那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了我最爱的回忆环节=w= ☆、十三章 训练场位于唐家庄园的最西边,原本是一个废弃不用的空地,但因为唐家庄园的安保工作巨大,于是就把这一块给整理了一下,变成了训练场。 这里有跑道以及室内的健身房和射击室,唐予风以前还来这里练过枪。 唐予风到达的时候就正好看见舒承和一群男人正光着膀子跑步。 他们身上都挂着汗,可是唐予风就偏偏觉得舒承最性感。 烈日之下,男人们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唐予风只盯着舒承。 舒承的身材特别不错,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精实的胸肌下是一块一块整齐的腹肌,唐予风突然就带上了一副墨镜,然后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身边的保镖为唐予风撑开了伞,此时正是酷热无比,这伞一撑出来自然就被跑道上的男人们看到了。 他们发现小少爷过来了,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看着舒承,可舒承还是一脸平静,只是道:还有一圈,集中。 唐予风知道舒承白天的时候在外人面前一直就是这副样子,心里也不怎么生气,不过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唐予风身上还有伤,他出了一些汗,那汗沾在他的伤口上,变得有些疼了起来。 我先去室内了,你在这里等会儿叫舒承来射击室见我,这大热天的跑步,也不怕中暑,叫人给那些保镖们送点凉茶,免得到时候说我唐家苛刻。 唐予风说完就拿着伞转身离开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保镖名叫霍青,他道了一声好之后就去做刚刚唐予风吩咐的事情了。 舒承和那群新来的保镖们跑完步之后去冲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去见唐予风。 唐予风此时在射击室有些无聊,他手上拿着一把枪,对着靶子随意开了几枪,每一枪都正中红心,他心里还泛着嘀咕,想着舒承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来,下一秒舒承就推门进来了。 舒承头发还半干未干,他今天倒是没有穿着一身黑,反而是穿着一件天蓝色的T恤,配着牛仔裤,看着还挺嫩。 你今天休息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舒承站在唐予风身侧,看了一眼对面的靶子,回答道:我昨天和您说了,可能您没有听见。 唐予风翻了一个白眼,把手里的枪放下来,转身坐在了一旁安置好的休息椅上,放几天的假啊? 一周,前两月我休息的时间都跟着您去了外地,所以就调班了。 舒承很认真的回答,却看见唐予风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了起来。 他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一周舒承原本是想趁着机会离开庄园去和上司碰一下头,汇报一下近期的情况,但是看见唐予风这个眼神舒承就知道怕是要泡汤了。 果不其然,唐予风的下一句话就是:没想到你当保镖这么轻松,居然还能调班。可是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你不负责吗? 舒承一时之间被唐予风堵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唇张了又合,似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舒承的反应很真实,唐予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越发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可爱,良久才听到舒承说上一句:调班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服从管理。 唐予风缓缓站起来,一只手搭在舒承的肩膀上,微微仰起了下巴。 那行,你休息吧。唐予风离开了射击室,留下表情稍微有些狐疑的舒承。 唐予风的行为很难以令人捉摸透,舒承仿佛行走在刀尖,他不敢轻举妄动,于是这几天的休假时光他也并没有离开庄园,怕被有心人跟踪,那他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毕竟舒承现在的人设是一个孤儿,他在外面没有家,待在庄园里倒成了最安全的。 这几天唐予风的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阴郁了起来,身边跟着的保镖他是越看越不顺眼,最后还是冷脸对他们说离他远一点,唐予风才觉得像是稍微能喘气了。 他惊讶自己这段时日的变化,开始认真想起了舒承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不相信自己是喜欢上了舒承,唐家小少爷一直都不懂情爱是个什么东西,和他谈过恋爱的确实是有很多,可是能触碰他身体的却只有舒承一个。 没有别的感觉,就是和舒承待在一起很舒服罢了。 想到最后,唐予风冷哼一声,觉着他凭什么要这样平白遭受煎熬,想看舒承去看不就是了,还找什么理由? 唐家有一栋专门的公寓来安置这些保镖,舒承住着的是一间单间,平常如果有保镖任务的话他都会住在唐予风隔壁的一个房间里面贴身保护。 因为是过来卧底所以他带着的东西不多,一间房子里看起来挺大,可是属于舒承自己的东西却很少。 除了几件衣服和一些贴身要带上的防具,舒承这个人在唐予风面前简直单调得可怜。 是了,唐予风到达舒承公寓的时候舒承并不在,于是就开始参观起了舒承的公寓,发现实在是无聊。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舒承才从外面回来,看见客厅里面正坐着的唐予风,他稍微有些吃惊。 这几天没有离开庄园报信,倒是没想到上级又派了一个新的卧底进来,说是专门帮助他传递一些消息的。 因为舒承现在在唐予风旁边是什么身份已经是不言而喻了,他所有的动作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盯着,更是需要小心才行。 舒承刚去食堂吃晚饭,传递完这些日子收集的消息,没想到回来却看见了唐予风。 他把钥匙挂好,往里走了几步,一直和唐予风对视着。 小少爷。舒承叫了一声,就发现唐予风盯着他的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些不寻常的情绪。 唐予风平时习惯的穿着就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休闲西裤,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是却极为矜贵,他一边看着舒承的眼睛,一边缓缓解开了衬衫的两个扣子。 第9章 舒承以为唐予风过来又是为了和他做那种事,眼神稍微黯了一些,但也顺从的接受了。 唐予风突然笑了一声,他站起来走到舒承面前,突然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舒承下意识的想反击,却在伸手的那一瞬间停住了动作。 他问唐予风:小少爷,我做错什么事了? 唐予风的手往上移了一些,用食指轻轻滑过舒承的鼻子和唇,动作倒是轻柔了不少,却让舒承心里在打鼓。 往舒承脸上吹了一口气,唐予风那张艳丽漂亮的脸上满是嗤笑:是我做错了事。 ?舒承不懂唐予风的意思,只见唐予风把手放下,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他对舒承说:你不在的这几天,我都没有叫人来给我上药,现在伤口很疼,而且我很想你。 想到成痴成狂,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少爷依然不认为这是什么狗屁爱情,他只要舒承天天待在他身边,还想着时间长了说不定就腻了呢? 你这几天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吧,我听别人说你每天除了待在房子里,就是去训练场跑步或者是和人打拳,比留在我身边有意思吗? 还好。舒承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唐予风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舒承感觉得到唐予风的心情变化,于是又道:伤口不上药的话会影响愈合程度,我给您上药吧。 唐予风摇头,他往后退了两步,舒承,我觉得你有些奇怪。 舒承没有回答,他表现得很冷静,丝毫看不出破绽。 他只觉得唐予风现在在诈他,而也确实是如舒承心中所想,唐予风做事没有什么章法,完全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情来。 气氛此时有些僵持,舒承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唐予风的眼睛,他们两个对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唐予风突然就抬手捏了捏舒承的脸,手劲还有些重。 舒承一脸疑问,脸颊现在已经泛起了红。 你以后没有休假了,你能不能休息全在我一句话之间,我不是很喜欢一睁眼看不到你的感觉,你明白了吗? 小少爷舒承想说些什么,但是却顿住了。 他眉宇之间满是担忧,有些话不是他这种身份能够说的,唐予风好却像能明白舒承表情里面的一丝愁绪,就像是那种看不到前途的小可怜,仿佛跟着他就会受罪一样。 唐予风上前吻了一下舒承的唇,他的唇实在是软,和他身上那些硬邦邦的肌肉很是不一样,唐予风又亲了两下才觉得心情好一点。 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唐予风凑在舒承耳边轻轻说:我知道你怕什么,在唐家我看起来一直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少爷,你以为我没有权力叫你一直跟着我,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少爷,我相信您的能力。 很显然并不相信舒承的话,不过唐予风不是很在意,他之前往这房子里走了两圈发现这房子里没有窃听器,才敢把这么一点真话告诉舒承。 好了,你去找药吧,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身体,他们不配,不过唐予风笑得又真实又坏:我挺喜欢你的。 ☆、十四章 舒承原本的七天休假就这样变成了五天。 那天听到小少爷说喜欢自己的时候,舒承心里有些震惊,更多的却是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流淌。 从那日之后舒承每天都要陪在小少爷身边,准确一点说他已经离开了保镖的范围,更像是一个贴身伺候的老妈子。 庄园里面有人羡慕他,自然也有人嫉恨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就爬上了小少爷的床,可实际上却是他们那看着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主动去勾引了一个叫舒承的小保镖。 不仅如此,小少爷甚至还乐在其中。 他觉得自己算是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一眼看中舒承,然后顺利把他拐上床。 这男人说硬气也挺硬气,可是他又从来不忤逆自己,唐予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就是看上了舒承身上的那一股劲? 舒承总是看起来不敢把他怎么样,却会在床第间把他干得死去活来。 唐予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身上的鞭痕还没好全,舒承留下的痕迹又给盖了上去,偏偏他还喜欢得紧。 就这样荒唐的过了一月,小少爷关禁闭的日子也结束了,这一月唐爷回来的次数简直是少的可怜,但是没想到唐予风居然也乖乖听话的待了那么长时间。 唐予风对他那个父亲其实没有多少情感,这是舒承在唐家庄园潜伏了这么久所得出来的一个结论。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和和气气,父慈子孝,可其实却在背地里较劲。 舒承觉得他需要拿到的那份文件或许可以从小少爷这里入手。 不过舒承想得倒是挺美好,他忘了小少爷是个根本闲不下来的主,离开唐家庄园之后他立马就叫人开私人飞机飞去了某岛国,说是要泡温泉,还拉着舒承一起。 他们刚到岛国没几天,就又被唐爷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 接电话的时候唐予风还在和舒承一起泡温泉,他的腿搭在舒承的腰上,温泉上飘浮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见水下这两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舒承肩膀上的那一排整齐的牙印却是格外的明显。 听完父亲说的话之后唐予风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把手机扔在一边去了。 舒承继续动作,唐予风仰起身子颤抖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用他那慵懒性感的声音道:阿承,我们才出来玩了没两天,又要回去了。 见舒承不答话,唐予风整个人靠着舒承,轻轻阖上了眼睛,脸颊碰到舒承满是水珠的脖子,又蹭了两下。 你要帮我。他声音很小,舒承差点都觉得这是幻听。 他不知道唐予风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道:帮你什么? 含住舒承的耳垂,唐予风喃喃道:帮我一些小忙就可以了,等回去了我再和你说,唐家最近不是很太平,我闻着风声了所以躲出来,没想到父亲居然这么着急让我回去,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舒承强忍住把唐予风的腿抬起来再来一次的欲望,没有答话,反而是等着唐予风继续说下去。 唐予风站直了身体,他离开了温泉,虽然小腿肚子还是有些抖,不过有舒承扶着倒也没什么大碍。 舒承帮他围上浴巾,唐予风才又说:说明唐家内忧外患,他现在缺人手,需要用到我了。 这么多年唐予风一直明面上装糊涂,但是心里却和明镜儿一样亮堂。 唐予风和舒承泡完温泉之后回酒店睡了一觉,又待了两天才坐飞机离开岛国回洛城。 在离开岛国之前,唐予风曾半夜醒来过一次,他把舒承也叫醒来,说是要他听他讲故事。 舒承就这样睁着半朦胧的眼睛,抱着唐予风,听他说了一段并不是很感人的爱情故事。 无非就是少女偶像剧玛丽苏,不过主角的年龄对调,变成了女大男小,少女十九岁而少年十六岁。 他们初尝禁果后有了孩子,于是决定私奔,但是少年家里人不同意,于是在孩子出生之后少女不知道被送去了何方。 少年对这个年轻的孩子并没有多少感情,毕竟他自己也还是孩子,可是在后面经历了家中变故,父母双亡之后,少年极速成长,变成了一位称职的唐家之主,这个孩子也慢慢长大,变成了如今的唐予风。 唐予风从小就没见过母亲,家里虽然有保姆,但是给他的爱却更像是为了金钱所给予的那一点施舍。 他曾经去调查过,不过最后也只是得知当年的那个少女姓周,其他一概不知。 舒承能看见唐予风眼里的失望和寂寥,他安慰了两句,却又听得唐予风问:你还有家人吗? 没有了。舒承知道自己的家庭状况是迟早会被问起的,一些资料在他心里早就已经是烂熟于心。 那你的童年呢?我想听听你是怎么过来的。唐予风其实看过舒承的资料,知道他是一个孤儿。 前几年因为家中煤气泄漏所以父母双亡,都没来得及上大学就开始讨生活,最后还是运气好进了唐家庄园谋了一份保镖的差事。 不过唐予风总是觉得奇怪,他认为舒承根本就不像是从普通人家里出来的孩子。 无论是他的做事方式,还是言行举止,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贵门子弟,可是有些时候唐予风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他这么普通的一个小保镖,模样确实是俊俏了些,说不定人家父母是养得好呢? 单纯天真的小少爷丝毫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反而是很认真的听着舒承说起了他的童年。 我小时候其实就和普通孩子一样,怀揣着最简单的梦想:我想当一个大英雄。每次我和父母说起这个的时候,他们都会对我说,要当英雄的话,肩膀就一定要宽,要抗的下担子,付得起责任。我还记得我以前写作文,总说自己以后想要当一位警察。 舒承的语气很平淡,唐予风靠在他怀里,突然抬手摸了摸舒承的掌心,他发现他手上都是厚厚的枪茧。 舒承继续说:可是后来家道中落,我当警察的梦想泡了汤,不过现在当保镖对我来说也是不错的,我是你的保镖,我在保护你,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肩膀上的担子。 听完舒承的话,唐予风原本还缓慢抚摸着舒承掌心的手一顿,他本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却因为舒承的这一番话,觉得心中五味成杂。 他的手和舒承的手对比起来,一只手皮肤白皙,而另一只手则是有些黑,那上面还布满了茧子。 唐予风抬头,看着舒承的下巴,同他说:舒承,不要太善良,会要了你的命的。 舒承垂眼,看着唐予风,忽然他轻轻一笑,那笑容直答唐予风眼底,直接就击中了他的心脏。 给小少爷当保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命了。 舒承说的每一句话都半真半假,他好像已经完全融入进这个角色了,有些话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真伪,更不要说现在心口已是乱跳的唐予风了。 唐予风突然转身抱住了舒承,他和他贴得很近,他喜欢这样的肌肤相处,总是能让自己感受到温暖。 舒承,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没命的,说到底还是我把你引入了这一条歧途,我不会随随便便就扔下你不管。 对唐予风来说,那些保镖就像是人肉防弹衣,他们死不死活不活唐予风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从此刻起,唐予风不能忍受舒承万一哪天为了保护他,丢了命。 舒承轻轻拍了拍唐予风的背,哄着他睡了。 说到底唐予风比舒承要大两岁,可是他好像泡在玻璃蜜罐里面的一个孩子,有时候显露出来的情绪总是会让舒承觉得有些不忍,又有些心疼。 他们安全到达洛城之后,唐予风连脚都没歇一会儿,就直接被唐爷给叫去了书房。 唐家庄园里的书房自然也是及其气派,古香古色的装饰,唐爷坐在书桌前,知道唐予风回来了,可是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他正在整理着一些机密资料,唐予风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叫了一声父亲。 唐聿只是嗯了一声,等他把手上的资料都亲自整理好放在一个文件袋里之后,他才抬起眼睛去看了一眼唐予风。 唐予风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可以看见他眼角眉梢都挂着喜意,唐聿想到他身边的那个保镖,却突然沉了脸。 你最近和你身边的一个保镖走得很近啊? 唐聿身上的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没怎么把唐予风给吓着,他反而还笑了。 他知道唐聿在山庄里都布满了眼线,所以他和舒承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尽唐聿的掌握之中。 所以他没有狡辩,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您忘了那保镖以前还是您身边的人呢,我看他长得不错,所以就没忍住。 唐聿冷哼一声,他知道唐予风做事随性,当年才刚满十八岁就大大方方承认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对男人倒是很有意思,搞得庄园里面一众男性都人心惶惶,生怕哪天这小少爷突发奇想强抢民男。 不过唐予风也没有太放肆,只交了两个男朋友,但都谈了不超过一个月他就说没意思,却没想到对那个小保镖倒是情有独钟,还和他上了床,一直到现在。 唐聿对唐予风的私生活懒得管,不过他还是多说了一句:唐家的人,可以谈情,可以交性,就是不能给心,你明白了吗? ☆、十五章 舒承不知道怎么回事,唐予风从唐爷的书房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笑过,只是手上拿着一份文件,随便扔在了一处,之后就坐在窗边发呆。 庄园里的景色极美,每天都会有人打理清扫修剪花枝,舒承现在是唐予风的身边人,所以他的房间自然是可以随意出入。 唐予风沉着一双眼,他的脸上是很少的阴暗严肃,舒承端来一杯咖啡,在他身后站着。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舒承顺着唐予风的眼睛看过去,唐家庄园内种着郁郁葱葱的植物树木,现在还没有到秋天,不过再过一两个月庄园内怕就是一片火红了。 好日子到头了。唐予风叹息一声,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舒承双手背在身后,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一杯咖啡喝完,唐予风站起来,对舒承道:我晚上要出去一趟,你留在庄园里,帮我去找一个叫宋倾荷的女人,然后把她带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唐予风给了舒承一张纸,上面写着地址,舒承把地址默默记在心里,然后还给了唐予风。 从桌子上拿出打火机把这张纸烧尽,唐予风拍了拍舒承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长。 听见关门声后舒承紧握着拳头,他心中此时仿佛天人交战一般,他想起刚刚唐予风说的那个名字,冷汗在他额头上一点点渗出来。 他口中说着的那个宋倾荷,就是舒承和外界的接线人。 舒承不知道他们现在知道了多少内情,他甚至怀疑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离开唐予风的房间,舒承派人找那个叫宋倾荷的女人。 他和宋倾荷的接触不算很多,不过之前他休息的时候会去食堂吃饭,他和宋倾荷传递消息都是用特殊方法,他们俩就像是陌生人一样,都说不上几句话。 舒承做了些手脚,稍微拖延了一点时间给宋倾荷发短信,当他派人去把宋倾荷带过来的时候,他心里还在忐忑不安的等候。 第10章 希望她能收到自己的消息,尽早离开。 舒承在唐家庄园的一处停车场等候,车门开着,他坐在车上此时正吸着一支烟。 唐予风喜欢细长的薄荷烟,舒承之前不会抽烟,唐予风就口对口的教他,吸下一口云雾而后渡给他,看见舒承被呛得满眼通红的样子,唐予风却笑得欢畅。 不过舒承还是学会了抽烟,并且只抽唐予风喜欢的这一种烟。 他等了很久,地上都落了几个烟蒂,他以为宋倾荷已经离开唐家庄园,可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来了。 舒承叫人去找宋倾荷的时候说不要吓着人,他们以为舒承这是在怜香惜玉,其实也并不算是,舒承只是为了争取时间不打草惊蛇。 没想到那几个手下还真是非常客气的把宋倾荷给请过来了。 宋倾荷的身份是唐家庄园的一位厨娘,原本是十分不起眼的一个角色,现在突然被带过来,她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还是装的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问:你们是要我做点夜宵给你们吃吗? 舒承面色很冷,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叫宋倾荷上车,然后离开庄园。 宋倾荷脸上还是一副懵懂的表情,可是舒承分明能看见她眼里的光。 那是誓死如命。 舒承知道自己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就像是之前和唐予风所说的那样,从他当上唐家保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可是他不知道唐予风对宋倾荷到底想做什么,而且突然就点出了宋倾荷的名字,更是令人感到怪异。 车子是很昂贵的黑色私家车,舒承和宋倾荷坐在后面,前面副驾驶还坐着一个保镖,现在天已大黑,舒承的手放在腿上,突然宋倾荷握住了他的手。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保镖看见宋倾荷这副动作,连忙斜着眼睛通过后视镜看着他们的动作。 舒承此时皱眉,他不知道宋倾荷想做什么。 宋倾荷又朝舒承靠近了一点,尽量把他们两个的手放在前座看不见的地方。 此时宋倾荷的手指在舒承手上轻轻敲打,像是在传输什么信息,可是她却又说:小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庄园里晚上都要查点人数,我如果不在宿舍里,可是会被扣工资的。 舒承的眉头皱得更深,只回答她: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宋倾荷的手还握着舒承的,她此时一句话已经打完:我已暴露,勿救。 她松开舒承的手,反而还往他的脸上摸了过去,舒承下意识的躲开,就见宋倾荷那赞赏的目光。 可这在前面那个保镖的眼里却被看成了钦慕。 小哥,我以前在食堂里见过你好多回,还和你搭讪了好几次,不过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瞧着我漂亮,想把我带出去开房啊?不过我可要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做可以,不过要戴 闭嘴!你再说话我就把你的嘴巴用胶布封上。舒承难得的暴躁把前面的两个保镖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舒承在唐予风身边一直都看着脾气很不错的样子,何曾有过这等模样,前面那个坐在副驾驶座的保镖收回了眼神,也不太敢再看了。 而此时的宋倾荷则是松下一口气,舒承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他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可是他不能冲动,万一冲动坏事,到时候毁掉的不仅仅是他,还有那些曾经为了这份事业拼搏努力的前辈们。 舒承一直握着拳头,直到司机停车,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眼底的光似乎又沉了几分。 这里是深堂。 深堂门前有一条特别长的巷子,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敢来,因为这里是城郊,而且稍微知晓深堂之名的普通人都知道这里不能随便来。 舒承其实也是第一次过来,他身后跟了不少其他的保镖,显然对深堂也很是陌生。 宋倾荷倒是一脸淡定的跟在舒承身后,还时不时开口道:这什么地方啊,这么阴森的。 等这一条巷子走尽,深堂两个大字立于眼前。 这看起来是一条特别古老的牌匾,舒承想起以前他曾经看过的深堂资料,此时已经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觉。 是的,这里才是他的目的。 深堂是一个没有秩序的地方,这里崇尚武力,而唐家是深堂之主,虽然外界的人从来都不知道。 舒承其实可以直接来深堂打出一条血路再让唐聿注意到他,可是上面的人却没有这样做。 太过招摇只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他们选用了另一个办法。 深堂门口有两个十分魁梧的男人看守,看见舒承之后他们都非常恭敬的叫了一声舒先生,舒承转身,指了指宋倾荷:小少爷要我带人过来。 其中一个看门的人点头道:我带你们过去。 这一路上舒承尽量让自己不左顾右盼,没想到外面看起来十分安静的地方,到了里面却是特别喧闹。 斗拳场,唐予风坐在上方看着,嘴角是一抹薄凉的微笑。 他身边只有两个保镖站在后面,但是场下的周围却是挤得人满为患。 舒承走在唐予风面前,小少爷,人我带来了。 嗯。唐予风摆摆手,他身后的那两个保镖突然一个捂住了宋倾荷的嘴,另一个则是架着她往更深处走去了。 宋倾荷挣扎了两下,她明明知道等会儿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可现在还是要做戏。 舒承眼睁睁的看着宋倾荷离开,他站在唐予风身侧,场下的那些嘈杂和舒承好像都没有关系,他盯着斗拳场上的两个人,有些出神。 你心里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不过我没有办法现在就全部回答你,深堂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不过从今天开始。 唐予风站起来看着舒承,他收起了全部的玩世不恭,眼神很是认真。 舒承与他对视着,表情也十分平静冷淡。 场下斗拳场此时一方获胜,支持一方的人高兴得大叫着,只是此时场下的热闹和他们两个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舒承知道,从今天开始,真正的修罗场怕是就要来了。 唐予风被声音吸引过去,他看了一眼下面,重新露出一丝微笑,清内鬼,肃深堂,唐家的一半天下,我都要接手了。 ☆、十六章 夜晚的深堂比平时倒是更要热闹,不过唐予风和舒承现在所在的地方则是格外安静。 这是深堂里很密闭的一个空间,房间里有五个人,唐予风坐在宋倾荷对面,她身后站着两个男人,而唐予风身后则是站着舒承。 这房间里四周都很暗,只有一盏灯挂在一张桌子上方,唐予风精致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舒承脸上一直保持着平日里的冷漠和平静,可是没谁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 唐予风笑得很漂亮,他看着宋倾荷,倒也算是有礼貌:宋小姐,你知道这是哪里吧? 小少爷,我不知道。宋倾荷还是在装傻,唐予风现在在和她玩心理战,她一定是要坚持到最后一刻的。 唐予风靠在椅子上,抬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算是润了润喉咙,你应该知道我派人把你带过来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你这种厨娘唐家多的是,你的行为举止也和平常人无异,不过你知道是谁把你卖给我的吗? 宋倾荷没有说话,她眼中此时是疑问的神色,好像唐予风现在在讲和她一些根本就与她无关的事情。 见宋倾荷如此,唐予风更是觉得有趣了。 猫在捉到老鼠之后都要先放着玩玩,如果就这样直接弄死,怕是失去很多的乐趣。 我估计你现在什么也不会说,那我们就讲些其他有意思的吧。你在被送过来的路上做了些什么,我都一五一十的知道,是想用美人计勾引他? 唐予风指了指身后的舒承,语气虽然戏谑,但是眼里的光却冷了几分。 宋倾荷见他这模样反而没忍住笑了出来,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我还以为这位小帅哥是见我长得不错想接我出去一夜春宵,谁知道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唐予风好像撕破了一个口子,他很想顺藤摸瓜,可是却听到宋倾荷说:鬼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一路过来的时候都阴森森的,可没把我给吓坏。 唐予风挑挑眉,他现在也显得十分有耐心的模样,只是站起来,不知从哪找了一根绳子,递给其中一个保镖,站在宋倾荷身旁笑着开口:我讨厌嘴硬的人,我干脆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是那边派过来的卧底,我要知道你为谁传递消息,你告诉我之后我不仅供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拦着你,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宋倾荷说完那句话的瞬间,她的脖子被刚才那根绳子勒着,那保镖在宋倾荷身后面无表情,可是手劲却不小。 放轻松,你不会死的,我只是要让你尝一点小苦头,啊对了,我还忘记说是谁把你供出来的呢。 唐予风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他低下身子往宋倾荷耳边低语了几句,宋倾荷突然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现在在那边已经是没有用的弃子了,不过对我来说你还是有价值的,怎么样,说吗? 宋倾荷闭上眼睛,像是认命一般,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好,我说。 舒承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对峙,他习惯性的把双手放在身后,谁也没发现他现在紧握着拳头,掌心已经开始微微湿漉。 正如你所言,我的上级是霍徵,每次只要唐家有什么消息,或者是对庆华集团有帮助的文件,我都会和另一个人合手盗取。 宋倾荷说得干脆,这期间她一眼都没有看过舒承,而舒承原本攥紧的拳头也渐渐松了下来。 很显然,唐予风所知道的事和舒承以为他知道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宋倾荷现在就和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我虽然是最不起眼的位置,但是却很关键,每次接头人来食堂吃饭,他都会在餐盘底留下一张储存卡,而我会离开庄园采买食材向外界传递消息,过程就是这样。 唐予风重新坐在了宋倾荷对面,他姿势很闲适,扬了扬下巴,我不想听别的,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宋倾荷沉默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唐予风的脸色,问他:你说保我衣食无忧,是真的么? 唐予风莞尔一笑,那是当然,我从不食言,更不屑于对女人撒谎。 宋倾荷闭了闭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对唐予风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杜泽鑫。 宋倾荷说完这句话后唐予风捂着唇没忍住笑了一声,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对得出的这个结果感到非常满意。 他又问了一些问题,宋倾荷都回答得很干脆。 唐予风摆摆手,那保镖把绳子从宋倾荷脖子上撤开,她脖子上现在已经有了一条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叫那两个人把宋倾荷带下去,这空间里只剩舒承和唐予风两个人,唐予风又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转身看着舒承,脸上皆是得意的笑意。 舒承没有开口问什么,只是唐予风刚刚说他和宋倾荷之前在车子里做了什么他都知道,心想肯定是坐在前面副驾驶座的那个保镖告的密。 唐予风突然牵起了舒承的左手,问他:她是这只手碰的你? 舒承手心有些痒,唐予风缓缓的用手指触碰着他。 幸好之前手心的汗已经干了,否则舒承很难解释,他点了点头,却看见唐予风往他手上轻轻打了一下。 舒承微愣,却听得唐予风道:我听荆广说那个女人上来握住你手的时候你没有任何反应,怎么,是第一次被女人握着手,舍不得放开么? 没有,我想抽出来可是她握得很紧,指甲都快嵌进去了。 唐予风低头去看舒承的手,他手上果然有几个月牙形的指甲印,他牵着舒承把室内的灯全都打开,舒承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是一间放满了各种工具的屋子。 他喉结微动,唐予风却没看见,只是把他带到水龙头下一遍又一遍的洗,等到把舒承的手给揉红了他才甘心一般。 最后实在是气不过,瞪着舒承道:以后你不准碰任何女人,女人来碰你你也要给我躲开,否则别人碰了你哪里我就砍了你哪里。 他这话明明是威胁,可是舒承却听得心里想发笑。 拿了毛巾把手擦干净,舒承此时终于问了一句与今晚所相关的问题: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唐予风听见他这话,原本挂着的笑容一点点淡下来,不过倒很是认真的道:唐家的对手派过来的,这些年唐家树敌颇多,几个旁系都不知道低调行事,惹了不少的麻烦,现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别人都想把唐家给拉下水。 舒承点点头,没再问太多事情,唐予风此时却拿了一根烟,继续说:父亲说我身边有鬼,却没想到他的亲信却是那个最大的鬼,呵。 唐予风说完这句话之后看着舒承,舒承把擦完手的毛巾扔在一边,却见到唐予风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小少爷。 你不会背叛我的吧。 不会。舒承回答的很干脆。 唐予风抽完一支烟,心里稍微舒服了些,他抬手摸了摸舒承精实的胸口,突发奇想着一个乐子,他问他:你去斗拳场玩两把怎么样? 就是刚刚那个地方吗? 唐予风点头,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在我身边只是一个普通的保镖,不过如果你是从深堂里出来的,那可就大不一样了,父亲总是叫我离你远一点,无非就是嫌弃你太渺小,你也给我去涨点面子,嗯? 舒承哪有拒绝的余地,他只能答应。 没想到上司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深堂里这些人是亡命徒,他们都是靠命来给自己赚一个未来的。 警校里没几个人知道舒承的真实身份,他当年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故意隐瞒,但是在离开寒城前往洛城的那一夜,他的老师拉住了他。 舒承,你这种身份为什么要过来当警察? 舒承的父亲是寒城极其有权势的人物,他们没想到舒承的父亲居然舍得。 第11章 这其实还是和家庭教育有关,舒承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之中,父亲告诉他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说他想当警察,舒父虽然有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管在哪里都是人中龙凤,可是却没想到他走了一条最极端的路。 舒承在上斗拳场之前,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的父母和妹妹。 他今天需要给唐予风和唐家一个交代,他要向他们表明自己的忠心。 之前唐予风说他父亲点名了他身边有鬼,那他说的这个鬼是谁,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唐聿怀疑舒承,可唐予风虽然不相信,却也要想办法试探。 舒承知道他今晚是躲不过了,于是干脆也就清空一切心中所想,认真的打上几场。 他上场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唐予风的方向,唐予风现在在二楼,舒承看不见唐予风,可是唐予风却能看见舒承的一切动作。 看见舒承之后在场的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他实在是不像这里的人,他身上有一股很干净的气质,与这喧闹的深堂看起来格格不入。 舒承的对手看见舒承,眼中泛出一丝精光,他扭了扭脖子,只觉得这男人只是长得好看罢了,一定是个花拳绣腿。 可当哨声响起,舒承直接出一拳就打在了他的后槽牙上,随即一个翻身把他压制在身下,直接就让他的胳臂脱了臼。 唐予风在二楼一直看着,却没想到舒承出手这么快这么狠,他紧紧握着手里的烟盒,眼里亮着兴奋的亮光。 此时舒承放开那个对手站起来,笑了两声,抬手往后拨了下头发:下一个。 ☆、十七章 这一夜深堂有些沸腾。 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以一人之力单挑了十个人,而且还是不间断的。 男人出手几乎都是一击必中,他明明笑得很温柔,可是那双眼睛却狠戾到了极点。 把对手打倒之后他都会笑着说下一个,可是当最后一个倒在场上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因为已经没有下一个了。 舒承的背脊已经湿透,黑色的衬衫全部贴在他身上,露出令人瞠目结舌的线条。 最后还是唐予风把人带走的,唐予风这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舒承坐在他身边也没话可说,他闭上眼睛似是在养神。 之前在深堂的时候舒承让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离开,舒承现在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看起来干净整洁。 唐予风转头看着舒承,见他闭着眼睛,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涟漪。 舒承打架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和平时很不一样的光,那是渴望胜利,绝不认输的眼神。 唐予风想了一会儿,他突然跨坐在了舒承身上,舒承被惊着了,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唐予风动作停了下来。 舒承还是没从之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的眼神还是那样凶,可是唐予风根本就没被吓着,还用手指触碰着舒承柔软的唇。 舒承的喉结动了动,他看着唐予风,心中的感情十分复杂。 你一开始如果不是来唐家庄园当保镖,而是直接去深堂拼出一条血路,或许会比现在更好。 舒承垂下眼睛,声音半哑:我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唐予风把头靠在舒承肩膀上,他回想之前看舒承在场下打拳时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看见舒承的第一眼时,只觉得这个男人有着与常人不一般的气质,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出类拔萃。 唐予风想象过他喘息时的样子,一定很性感,而一切也正如他所想、所料的那样。 一开始他只是想把舒承培养成一个能够随时侍候他的玩具,在相处久了之后,他又发现这个男人的性格实在是可爱,唐予风总是想逗逗他,好像在这样才能为这枯燥的生活添加一点乐趣。 可是直到刚刚唐予风才发现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只乖巧安静的猫,而是一只充满了战欲的老虎。 当他亮出獠牙,将无人能与其争锋。 你有的,只是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出来而已。今夜过去你的名字深堂一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难道还想躲着吗? 舒承深呼吸,他抬手掐住了唐予风的腰,唐予风抖了一下,侧过头在舒承脖颈轻轻呼气,热气慢慢飘浮,舒承看了眼窗外,嘴角挂出一丝笑:我只想在小少爷身边,难道小少爷想要始乱终弃,把我扔去深堂不管了么? 唐予风咬着唇,舒承的手现在简直就是在做坏事,甚至还越来越往下,把他的皮带给解开了。 我可没说要把你留在深堂,你这么厉害我怎么舍得?唐予风一只手靠在舒承的胸口,他脸上此时已经是一片绯红,司机眼疾手快的把挡板给拉上了,车子后座传来一阵阵喘息声,良久都没有平复。 舒承一身戾气在唐予风这里得到释放,可是唐予风就没那么好了,这一次是他做得最刺激也最难忘的一次,舒承比以前更狠更用劲,却让他爽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知放声大叫。 这还是舒承第一次主动,却没让唐予风感到不适。 相反的,还比以前要满足很多。 唐予风被舒承抱回卧室之后,又抬起他的腿来了一次,唐予风双眼都迷离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让舒承去斗拳场打那么一遭。 这男人精力太旺盛,斗拳场十人车轮战之后居然还有力气干他。 唐予风身边的一个小保镖在唐家顿时声名鹊起,他在深堂斗拳场单挑了十个体格比他还要强壮的拳手这件事让很多人津津乐道。 舒承和往日一般跟在唐予风身后随时保护,可是唐予风看见他现在却恨得有些牙痒痒。 那天从深堂回来之后舒承简直放肆,他掐着唐予风的腰好像他是他的主宰一样,唐予风只能同他共沉沦在欲望之中无法自拔。 第二天醒来之后舒承好像又恢复到了原样,还是唐予风身边那一只少言沉默的猫。 唐予风没时间与他算账,扶着腰直接叫人带着宋倾荷去和唐聿对峙。 宋倾荷当场指认,唐聿身边的杜泽鑫没了话说,当场跪下请求责罚。 舒承站在角落里,心中对宋倾荷已经是极为佩服。 她是一个双面间谍,他为舒承传递消息的同时为了掩护还顺便帮别的集团做事,这样可以在东窗事发的时候保住舒承,让他避免遭受嫌疑。 杜泽鑫是唐聿特别信任的手下,看着眼前这一切唐聿多年一直的自信仿佛遭受到了击垮。 他没想到自己身边人居然是背叛自己最深的,摆摆手让唐予风处理这件事,唐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唐予风倒是笑得和平常一样,他叫人把杜泽鑫带下去,舒承拿了一条鞭子,他们去了他唐家的地下室。 杜泽鑫现在已经是唐予风手上任他宰割的鱼肉。 杜泽鑫是唐聿身边的心腹,可这些年没少和唐予风结梁子,就连当时唐聿抽唐予风的那几鞭子,都是他提议的。 要说唐予风恨他自然已经是恨到了心里,不过唐予风还是很悠闲的叫人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杜泽鑫如今这副狼狈的样子,他心情倒是十分不错。 杜叔,你说你在我父亲身边待得好好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听见唐予风的话杜泽鑫笑了两声,他抬起眼睛看着唐予风身边的舒承,眼神像蛇一样湿冷。 唐予风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舒承,舒承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他垂眸和唐予风对视了一眼,唐予风立马别过眼去,脸颊微烫。 你敢说你身边的人就不会因为利益出卖你吗?杜泽鑫又笑了两声:唐爷一开始是怀疑他的,却没想到你把我给揪了出来,你就算要保他,又能保多久? 唐予风的表情在一瞬间冷下来,他站起来抬手,鞭子就放在了唐予风手上。 他重重甩了一鞭,鞭子与皮肉相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怖,杜泽鑫闷哼了一声。 我如果要保他的话会让他去深堂单挑么?唐予风笑得很薄凉,他把鞭子重新还给舒承,这种人不配我亲自出手,交给你了,我在外面等着。 舒承点头,接过鞭子,唐予风则是离开地下室去外面抽了两支烟。 不得不说杜泽鑫还真是厉害,几句话就让唐予风原本平静的心焦躁了起来。 唐家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怀疑与冷血,唐予风想着舒承的所作所为,算不上有破绽,他一直都很认真的在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唐予风的命令也是一向服从。 这样的人会背叛他吗? 唐予风深吸一口气,他想了很久,舒承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脸上还沾了一丝血迹,唐予风拿出手帕为他擦干净。 那个女人要不要解决。舒承接过唐予风递给他的手帕,紧紧攥在手上。 唐予风愣了一会儿,他看着舒承眼里的光有些陌生,但是却很快消散了。 他身边需要有一个人为他做事,就像当初的唐聿身边需要一个杜泽鑫当刀。 舒承此时已经锋芒毕露,他是唐予风身边最好的一把刀子。 而这把刀子现在,也心甘情愿被他随意使用。 可是唐予风却不愿。 唐予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他想起当时唐聿对自己说的话,他对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动心了呢? 因为动心所以就会有不舍,不舍得他去做那些事情,也不舍得他因为自己,走上一条越来越崎岖的道路。 可是在唐家生存就是这样,不是被人踩在脚下,就是把人踩在脚下。 不用了,你帮我把她送离洛城吧,我当初答应她的事情现在应该兑现了,你亲自去,我只相信你。 好。 唐予风为宋倾荷准备了很多的钱财,放在两张卡里,舒承亲自开车送宋倾荷离开,宋倾荷坐在车上的时候看见舒承,她心里难得的慌张了一下。 舒承抬手指了一下后视镜上的一个位置,宋倾荷往上看了一眼,知道是窃听器。 她闭上眼睛,知道她现在能帮舒承做的就是陪他演完这最后一场戏了。 幸好之前上级有二手准备,而唐予风此人做事也足够诚信,居然真的放了她。 可是不管是宋倾荷或者是舒承都明白,唐予风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手染上血腥,宋倾荷是不可能活着的,只要她从唐予风手下离开,唐聿的人,庆华集团的人都会追杀她,不死不休。 唐予风在卧室里看着庄园的景色,带着一副耳机,好像在听歌一样。 外面的乌云渐渐飘过来了,此时天地都已经是一片阴沉,他耳机里没有什么声音,他闭上眼睛都似乎要睡着。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声很微弱的女声,好像是女人被掐住了脖子,发出支支吾吾的呜咽声。 唐予风原本皱着的眉头慢慢舒缓下来,他睁开眼睛,而此时窗外正好滑过一丝闪电。 耳机里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唐予风把耳机取下放在桌子上,笑得如同夜中的鬼魅一般。 ☆、十八章 舒承回到庄园后就听到有人叫他立马去见小少爷,那时候雨下得很大,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在庄园里,他背后好像也带着一层黑色的煞气。 宋倾荷离开洛城了。 舒承知道宋倾荷现在是众矢之的,而且舒承需要想尽各种办法得到唐予风和唐爷的的信任。 这几天唐予风一直都在借着各种事情来试探舒承,舒承需要做些事情让唐予风彻底放下心来,让他知道舒承是值得信任,也值得让他托付重要事情的。 所以舒承和宋倾荷联手做了一场戏,他把宋倾荷交给接头人之后舒承听见天空中连着响了好几声的雷。 一脚踏进修罗场,何时能离开。 到唐予风卧室的时候舒承身上还带着一身水汽,唐予风依然坐在窗前,看着雨水冲刷玻璃,他听得到动静,却没有转身。 舒承走在唐予风身后,很平静得陈述:宋倾荷我已经送走了。 怎么送走的? 舒承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按照您吩咐的那样送走的。 唐予风站起来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把枪抵住了舒承的额头。 舒承突然觉得有些疲累,他的眼神也是这样表现的,他静静的看着唐予风,什么话都没有说。 唐予风笑着问:舒承,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了。我叫你把她送离洛城,可是你杀了她? 明天一早飞机在洛杉矶降落,我确实把她送离洛城了。小少爷,她活不过今晚的,就算我不下手,唐爷和她背叛的那家都会把她解决,如果是您动手,唐爷反而不会再多加责怪您。 舒承很冷静的阐述自己心中所想,唐予风的喉结动了动,他摇摇头感叹道:舒承,是我小看你了。 唐予风把枪放下,扔在一边,突然抱住了舒承。 尽管舒承身上现在都是雨水的味道,可是唐予风却不嫌弃。 你以后就在我身边,这些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做,我给你权力,你不要亲手去碰这些事。 唐予风好像能想象舒承是如何面无表情的掐住宋倾荷的脖子的,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之前的杜泽鑫也不应该让舒承下手的。 舒承明明那么干净,他怎么可以把他弄脏? 拍了拍唐予风的背,舒承心里现在就和外面的天气一样,有些凉。 他能感觉到唐予风的情感,可是舒承终究是不能有任何回应的。 他只能是一个冰凉冷血的工具,而他也不能违背自己的信仰。 自从这次之后,唐予风全面掌管唐家,他做事雷厉风行,让唐家上下对这位小少爷简直都是刮目相看。 没想到一向喜爱玩乐的小少爷认真起来居然有如此手腕。 唐家太平了一段时间,舒承也尽量隐藏自己,拿到了那一份他需要的文件,借着一次外出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给送了出去。 唐聿这时候也还年轻,唐予风帮他整肃了唐家但是却折了他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这让唐聿心中对唐予风不仅多了一层膈应。 时间过去了将近一年,唐予风在唐家的声势直逼唐聿,唐聿这时候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只怕是到时候唐家都要跟着唐予风走了。 权势这种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实在。 唐予风知道他父亲是个什么性格,于是也干脆又重新做回了他那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 舒承这一年的成长也很迅速,他又长高了一点,唐予风这才想起舒承今年才不过二十而已,还算得上是一个少年。 第12章 可是他眉眼间的深沉与冷漠却是在逐日增长,唐予风看着有些担心却也无计可施。 小少爷终究还是心软的,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话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要想办法让舒承多笑一点,舒承总是冷着脸的模样实在是看起来有些可怕,周围都没几个人敢和他说话。 于是这年唐予风拉着舒承一起出去旅游了。 他放弃权力放弃得干脆,唐聿问过他,真的这样心甘情愿? 这是他父子二人之间好不容易稍微有些真挚的对话,唐予风只答:是啊,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好好吃喝玩乐。 唐予风回答完后却猛然间想起了舒承。 他当时好像也说他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但是却被唐予风给看出来了。 唐聿是一等一的老油条,唐予风连忙又接着上一句话继续同他道:不过我身为您的儿子还是要尽力帮衬您的,这一年我有些太累了,您就先放我一段时间的假吧? 唐予风无非是告诉唐聿,他虽然现在没有心思和唐聿争权,可他毕竟是唐聿的儿子,多少年后唐家依然是他的,所以现在并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唐聿倒是很满意唐予风的识时务,大手一挥就让他离开了。 于是唐予风开开心心的拉着舒承出去旅游,当然也算不上是旅游,唐聿哪会真的让唐予风闲着,这次出去还顺便要谈一项生意。 唐予风口才向来不错,他又拉的下脸面,虽然有时候情绪阴晴不定,不过做事倒是十分稳妥,唐聿怎么着还是相信他这个儿子的。 等回到房间唐予风发现舒承不在,问下人他去哪里了,下人们都说不知道。 现在舒承可以算得上是唐予风身边的二把手,他的行踪自然是无人敢过问。 唐予风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舒承十分钟之后就回来了,唐予风问他去了哪里,舒承拿出一份信件递给唐予风。 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我亲自去拿。舒承没什么情绪,唐予风看了他一眼,却没急着拆信件。 他把信放在一边,握住了舒承的手,父亲叫我去谈生意,要出国,我们就借着这次机会旅游散心怎么样? 全听您的。 唐予风撇撇嘴,他突然伸出两只手把食指放在舒承嘴角,往上拉了拉。 这场面有些滑稽好笑,唐予风笑得眼睛都弯了,你都好久没笑了,好不容易不用待在庄园里了,你不开心呀? 小少爷开心我就开心。 可他这模样分明就是瞧不出开心的样子,唐予风有些气馁,总觉得是自己把舒承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觉得自己挺喜欢舒承的,舒承这一年的成长他看在眼里,不过他好像变得越来越没有人的情感,做事极其冰冷。 谁都说他身边有一个得力好助手,可是唐予风却情愿他是个废物。 唐予风知道自己心里的感情很复杂,他也不想如此纠结,如果舒承能稍微回应一下他的感情就好了。 现在唐予风感觉他和舒承之间的纽带好像只剩下做.爱。 他不想舒承离他越来越远。 唐予风想从舒承眼里看见爱的影子,尽管他知道这很奢侈。 舒承听唐予风的话回房收拾行李,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只一个包就能把东西全部带走。 他们连夜坐私人飞机出国,唐予风坐在舒承怀里软软的靠着,舒承则是很稳的抱住他。 阿承,你说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白露。舒承在生日上倒是没说假话。 他家过的是阴历生日,所以舒承出生在这个节气,倒是特别的好记。 那好像也快了?今年生日你想要什么?唐予风兴致好像很高的样子,舒承一直握着唐予风的手,突然捏了捏。 他记得以往在家过生日,舒父都会送给他一副字,而舒母则是会给他买他当年特别喜欢的一些礼物,再做上一桌好菜。 他的妹妹则是每年雷打不动的做一张贺卡,虽然看起来挺幼稚,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 舒承想起自己离家的时候妹妹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不知道他们何时能够再见。 我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小少爷不用在意那么多。 舒承觉得自己还真是挺无欲无求的,可是唐予风却突然坐起来看着舒承,眼里好像微微的有些怒气,舒承,这么长的时间你难道都看不出来我对你 舒承突然抬手捂住了唐予风的嘴,动作很轻柔。 他眼里也含着一些难过的情绪,舒承朝他摇了摇头,小少爷,不要说。唐爷不希望你被情感牵扯,而我只待在你身边就够了,别的我都不想要。 唐予风咬着唇,心里突然就很恨,他握住舒承的手腕,力道有些重。 舒承,我不说,那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唐予风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出来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失了心。 他终究还是忘记了父亲的叮嘱,想要一个不切实际的承诺。 舒承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唐予风的长相实在是精致,虽然带着些女气,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当时勾引他的模样,舒承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忘不了。 可是他们两个人走的道路从一开始就不同,他们注定是要兵刃相向的。 唐予风能从舒承的动作里感觉到怜惜,他觉得舒承终于有一点正常的情绪了,而这情绪是因为他,这让唐予风很是高兴。 等了很久,舒承都不曾开口。 直到唐予风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舒承低头吻了一下唐予风的唇。 我心里有你,但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小少爷。 舒承露出一个微笑,重新把唐予风抱进了怀里。 ☆、十九章 离开庄园唐予风感觉自己轻松了一点,他发现舒承眸中的冷厉也消散了大半。 诗山庄园外表虽然看起来气势庞大,可对里面的人来说那里更像是一个精致的牢笼。 唐予风谈生意的速度很快,于是剩下的日子自然就是去各个景点游玩。 舒承一直待在唐予风身边,他做事的方法和谈生意的手段也是看了个遍。 他发现唐予风出牌总是不按章法,十分诡异,对方被他逼得只剩下一点利润他才松口。 这些天唐予风好像没有像以前那样粘着舒承了,舒承依旧的当他的小保镖,在他身边待着,毫无异言。 不过这样却惹得唐予风心里越来越不痛快。 他记得就算是自己以前和别人谈恋爱都是别人来哄着他的。 可是和舒承之间也不算出现了矛盾,人家只是没说爱他而已,唐予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别扭。 矜贵的小少爷下意识的以为他和舒承之间已经算得上是在谈恋爱了,可是他也知道在舒承心里他们两个还是主仆关系。 小少爷耍起性子来的时候也是非常任性,他们走在罗马的街道上,小少爷严声叫舒承离自己远一点。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衬得他的脸更加的精致如玉,路过的本地人似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方男人,都纷纷回头想再看一眼,可是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还跟着另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东方男人。 他的气质看上去更为神秘,他直直的看着前面穿白色风衣的那个男人,从不曾移过眼。 稍微有些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穿的是情侣款风衣,纷纷投去祝福的微笑。 唐予风此时想,如果舒承能够突然凑上来抱住他就好了。 他总是很贪恋舒承的拥抱,也许是因为舒承的肩膀太宽阔,可以把他整个人都纳入怀里。 街道上的人其实不算多,而且也算安静,小少爷走了一会儿脚步开始渐渐变得慢了起来。 舒承则是按照自己的步伐走,只差几步就快要跟上唐予风了。 他们俩走了一段时间,舒承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一向警敏,抬头往四周看了看,皱起眉头赶紧抬腿跑到唐予风身边抱住了他。 唐予风见是舒承,下意识的刚想说要他离他远一点,可是在那一瞬间他却能感觉到舒承身体的颤抖。 不仅如此,还能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小少爷,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离开。舒承的声音有些抖,他背后中了枪,却把唐予风护在身下,连忙拉他去这附近稍微隐蔽一点的地方。 唐予风身边其实是跟了很多人的,不过都藏得很深,他们见状赶紧凑上来保护,把唐予风和舒承保护好送进了瞬间开到眼前的车子里。 给我查,是谁在异国他乡还敢害我,我要剥了他的皮! 舒承黑色的风衣后面都是血迹,唐予风皱着眉满脸惊慌,用手给他捂着伤口,只希望能快点到医院。 此时舒承额头已满是大汗,他唇色有些白,抬眼看着唐予风,重重的掐着唐予风的手腕。 小少爷 你不要说话了,保存一点精力,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啊? 舒承摇摇头,他感觉自己已经没多少力气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倒在唐予风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很小声的说了三个字。 舒承没有看见,在他说完那三个字之后,唐予风眼角滑下了一行泪。 舒承,你不会有事的你如果敢死,我就不爱你了! 舒承彻底没有了动作,他昏死了过去。 把舒承送到医院之后唐予风在手术室外面等候,他白色的风衣上都是鲜红的血液,有的已经干涸变成了深红色。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对着那些下属,问:人抓到了? 抓到了,使用的是最先进的□□,如果不是舒哥的话可能受伤的就是您了。 唐予风闭上眼睛,他只要一想起舒承说的那最后三个字,他心口就一阵阵的抽痛。 这是一个愿意豁出性命保护他的人啊。 唐予风强迫自己冷静,他对荆广道:打,从他嘴里挖出幕后主使,不招的话就用刀一层层把他的皮活剥了,然后给我扔海里去。 荆广的手抖了一下,道了一声是。 舒承的手术做了将近一个晚上,唐予风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他觉得自己有些厌恶这样的日子了。 唐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染缸,他从小在唐家长大,那颗心自然也是黑了个透。 舒承好像也变了。 他从一开始的被逼无奈,再到坦然接受,一直到现在愿意为了唐予风豁出性命。 他们二人的情感好像都开始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起来。 那颗子弹离舒承的心脏只有一寸的距离,但还是伤到了大动脉,否则也不会流那么多的血。 唐予风派人守着舒承,而他自己则是去处理那个前来取他性命的狙击手了。 那个狙击手一开始还很强硬,但最后还是招了。 唐予风听到庆华集团这四个字,他都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起茧子了。 他决定回国就计划一套让庆华集团无法翻身的方案,唐家前一年内忧外患,现在处理完家事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也该出点血了。 而舒承昏迷的这一个星期里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那些年少的时光,和他的妹妹。 可是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唐予风。 他趴在床头,看起来很是疲累的模样。 舒承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手下的人仿佛被惊动了,他坐起来看着舒承,见他醒来了立马就笑了出来。 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继续睡下去。唐予风握着舒承的手,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舒承知道自己活下来了,他并没有很快乐,反而是莫名的担忧。 不知道昏迷的这么长时间里,他有没有说过梦话。 而唐予风并没有察觉到舒承的情绪,他叫医生赶紧过来给舒承检查,舒承无法起身,他能感觉到胸口的地方慢慢的有疼痛袭来。 唐予风在舒承身边看着他这副隐忍的样子,心里愈发难过。 如果自己不耍小脾气就好了,那他也不会陪着自己在罗马街道上走,更不会中弹了。 舒承还是第一次受这样重的伤,他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曾以为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 医生检查完之后只说舒承年轻,恢复得不错,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这一次算是重伤,一定要好好修养才行。 唐予风听完之后轻轻松下一口气,他转头看着舒承,轻声道:阿承,你救了我一命。 检查过后舒承慢慢躺下,他唇色现在依旧苍白,是之前流了太多血的缘故。 舒承不知道在做手术的时候医生给他用了多少个血包。 职责所在。舒承的回答很简单,他想起自己昏倒前对唐予风说的那三个字,还真是有些难为情。 唐予风哼笑了两声,他抬手捏了捏舒承的脸,却没用多大的力气。 职责所在?职责所在会说爱我?舒承你早就对我动心了是不是,亏我还傻乎乎的生你的气,你爱我不能直说吗?还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告诉我是不是?你怎么就这么伟大的呢? 舒承被唐予风的这一番言论弄得脸有些烫,他眼神有些闪烁,想尽量避开唐予风炽热的视线。 那时候舒承身边只有唐予风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被谁给下降头了,情不自禁的就说出了那三个字。 说完之后舒承就彻底没有意识了,直到刚才转醒。 我怕我说出来你不相信,所以还是直接做比较好。 舒承想表达的意思是他用行动来证明对唐予风的爱,可是在唐予风耳朵里却听着别有韵味。 唐予风眼睛微微瞪大了看着舒承,一脸不可置信:你还好意思说做呢?你这么一躺起码要休息好几个月吧,我一个人都没人和我排解寂寞,你负的了责吗? 舒承知道唐予风曲解他的意思了,可是听着他在这里开黄腔,舒承脸上又是烫了几分。 小少爷,我说的做,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做,我的意思是 舒承说到一半就默默低下了头。 他其实也是一个从来都没品尝过情爱滋味的小伙子,从小到大更是连女孩的手都没有牵过,就这样被唐予风给骗上了床。 唐予风其实听得懂舒承的意思,只是他好不容易能借着这个机会逗逗舒承,他又哪会这么容易就放过? 第13章 看舒承这一副难以言说的小表情唐予风简直是觉得有些隐秘的刺激感,还有些心疼。 他握住舒承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目光如炬的看着舒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和你闹着玩呢,阿承,我爱你。 舒承抬起眼,看见唐予风那样热烈而真挚的眼睛,一时间他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来: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事就骂角色,别骂作者,作者不背锅,溜了。 (哦天哪心疼单纯的小少爷 ☆、二十章 舒承受了伤,他躺了将近半个月才下地,这半个月里唐予风请了最好的中国厨子来做饭,说是一定要把舒承给养胖。 结果舒承没有胖,唐予风倒是涨了几斤肉,这让唐予风心里很是不爽。 舒承是个识时务的,他知道不能在罗马待太长时间,于是主动和唐予风说起这件事,哪知唐予风摆摆手一脸不在乎的模样。 父亲才不会想我那么早就回去呢,他这段时间和庆华合伙要做一个项目,我要是回去的话那不是坏他的好事么。 舒承其实是想着回庄园才好完成上司下达的一些任务,若真是离开庄园了,还不知道要错过多少情报。 这个小少爷是个不想事的,他虽然手段凌厉,但是对唐家这个香饽饽却总是兴趣缺缺。 不过舒承也同他笑,无意之中调侃了一句:唐爷真是好气量。 别人都上门来杀他儿子了他还有心情合伙做项目。 唐予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舒承的言中之意,他摇摇头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这个父亲,把唐家的权利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们在意大利待了将近半年左右,舒承能下床之后他们去意大利南部的一个小城歇着,准备等到舒承身上的伤口彻底愈合再做打算。 这里有很漂亮的沙滩和成群的候鸟,唐予风还会开车带舒承去兜风,去看看这附近的一些景点。 对唐予风和舒承来说这是一个十分休闲的假期。 意大利人很有意思,舒承和唐予风去兜风,走到一处巷子里准备去吃点东西,刚走进一家店子里,那老板却推荐他们去对面的那家餐厅吃。 唐予风觉得好笑,但也没说什么,他和舒承已经渐渐开始习惯这里的慢节奏生活和根本没有竞争意识的意大利老板。 他们平日里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别墅内生活的很是舒适,唐予风若是不想走了,那就舒承为他做饭。 舒承厨艺也不错,唐予风很是喜欢 别墅里好像是他二人的失乐园,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亲吻、抚摸。 阿承,我有时候真不想回去。半年时光眨眼过去,再过一周舒承和唐予风就要回国了。 今天的天气十分不错,气候适宜,多云没有太阳。 他们一起走在海岸边,唐予风牵着舒承的手,难得的产生了一声叹息。 两人十指相扣,舒承低低的笑着:可你是唐家的小少爷,唐家也有你的一份责任。 海水慢慢拍打上来,打湿了唐予风的脚背,他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舒承。 唐予风身上很白,但是舒承的皮肤却是有些黝黑。 这半年的日子好像是偷过来的时光,唐予风不忍心它结束的这么快。 可彩云易散,美好的事物都难以长存。 等回了唐家他又要做那个冷心的小少爷,而舒承则是又要继续当好他的保镖。 唐予风知道自己就算是再留恋,回国的那一天也会来临。 不过他们回到诗山庄园之后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唐聿对唐予风也如同往日一般,对舒承似乎也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唐予风从这里面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果然,在回庄园不到一个星期,唐聿就把舒承叫走了,还是在唐予风不知情的情况下。 唐予风离开庄园去深堂办了些事情,回来的时候就听见手下的人说舒承被唐爷请去了书房。 今天今天说他有些不舒服,伤口隐隐作痛,唐予风把他留下来让家庭医生来帮他看看,顺便让他休整一下。 但是却没想到唐聿会突然把舒承给叫走。 唐予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回到庄园之后直接就去了唐聿的书房,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推开大门进去。 里面的舒承正坐在唐聿对面的沙发上,唐予风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唐聿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居然让舒承坐在他对面,还上了茶,这对一个保镖来说可真是好礼遇啊。 父亲,这小保镖可是我的人,您把人叫过来都不和我说一声,真是令人难过。 唐予风几步就走到了舒承身边坐下,他看着唐聿,此时父子二人之间的眼神像是在交战一般。 舒承此时打破沉默道:小少爷,唐爷只是把我叫过来问一些最近庄园里的事情,没有别的。 唐予风冷笑一声:你不是说伤口痛? 舒承低头不再说话,把战场交还给他父子二人。 风,你多心了,我没有想把你身边的人挖走的意思,这段时间我都不再庄园里,小舒掌管庄园里的一干事宜,我问他一些事,不过分吧? 唐聿直接把事情点明,唐予风倒没了再较劲的意思。 他和唐聿又扯了些别的,然后把舒承带走了。 这一路上唐予风都很沉默,他面无表情的把舒承带回房,让下人们都离远点。 舒承刚踏进房,唐予风转身就把他逼到了门上,舒承垂着眼睛,眼中似乎带了一丝笑意。 唐予风真是谁的醋都吃,就连他父亲也不放过。 你笑什么?唐予风那一双眼睛简直都快把舒承给瞪穿。 唐予风抬手一颗一颗帮舒承解开扣子,一瞬间就把他的衬衫褪到了腰际。 给你看看伤口?唐予风把舒承翻过来,看着他背后的伤,突然抬手在那疤的附近摸了摸。 舒承觉得有些痒。 唐予风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舒承知道今天如果不把话都说清楚,唐予风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 唐爷想要我去他身边做事。 唐予风原本还呼气吹了吹舒承的背,听见这一句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松开舒承之后就把他扔在哪里没再管。 舒承感觉背后的人离开了,轻轻叹了一声气,转身把衣服重新扣好扣子,继续道:他身边现在缺少一个管事的人,你虽然离开唐家已经半年,可是声望毕竟还在,谁都知道这唐家的天下迟早是你的,所以都不敢随意表明立场。 唐予风点了一根烟,站在窗边慢慢吐纳着,那你现在的立场呢? 我当然是要站在你身边,不过唐爷那边我还没有回绝,你就推开书房门进来了。 当时为了不让这父子俩关系太过紧张,舒承只能说一些别的来缓和一下气氛。 唐予风转身把烟蒂扔进烟灰缸里,冷声道:以后不用理他,谁都知道你不仅管理庄园的上下事宜,更是我的情人,他想把你从我身边调走,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他凝神想着的时候,舒承从身后抱住他,轻轻咬住了他的耳朵。 唐予风的身体很敏感,他回头瞧了一眼舒承,那眼神分明已经软了下来。 你确定是情人吗?舒承的声音很小,更像是呢喃,热气在唐予风耳边飘浮。 唐予风低头一笑,倒是有些腼腆,男朋友。 这两人又缠绵到了深夜,事毕,唐予风很认真的看了看舒承背后的伤。 舒承后背的伤口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主要是那时候子弹震到了舒承的骨头,骨头极其难将养,所以舒承道现在都还需要吃药修复。 唐予风的头枕着舒承的肩膀,他突然想起什么,道:阿承,你以前说过心里有我的。 舒承不知道唐予风脑子里又蹦出什么主意了,嗯了一声。 唐予风把手放在了舒承心口,他笑眯眯的说:不仅要心里有我,心外边儿也要有我。 所以你想要我怎样有你呢? 舒承问到了事情的关键,唐予风悄悄在他耳旁道:我叫人来给你纹个身,就纹一个我的名字,怎么样? 看得出唐予风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舒承说了句好。 唐予风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着怎么处理庆华集团,唐家和庆华集团的项目现在虽然在进行,可也没说不能独吞的。 在意大利的时候唐予风就一直在心里计划,想着要用什么办法将庆华集团一击致命,又不伤及唐家利益。 回来之后唐予风就一直在安排,但是舒承却没有跟在他身边。 舒承为了唐予风的那个纹身计划,好好的在庄园养身体,因为唐予风不仅要叫人给他在心口纹一个WIND,还要在他身后纹一只他亲手画的老虎。 唐予风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舒承知道他现在身体已经不由自己了,于是只能随便他怎么弄。 而舒承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 他收到上峰命令传出唐家诗山庄园具体地图,舒承现在掌管庄园内一应事务,足以证明唐予风对他的信任。 而唐聿得知舒承深堂一战,以及意大利拼死保护唐予风,对舒承的怀疑也减少了很多。 否则也不会提出让舒承去他身边做事了。 不过舒承不管是待在谁身边,都是为了唐家做事,唐聿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也就不再强求,否则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舒承悄无声息的把唐家平面地图交给了上级,可是地下室旁边还有密道,舒承至今都没有接触过。 唐家现在只以为是一些竞争对手在针对他们,可是却没想到舒承的上级们早就悄无声息的下了一盘大棋。 庆华集团被唐予风逼得走投无路,曾经一个声名显赫的集团公司最终以破产告终,唐予风为舒承和自己报仇,但是这一切唐聿都看了个彻底。 唐聿对唐予风原本已经是稍微放下些心了,可是看见唐予风兵不血刃的把庆华集团拉下了马,这让唐聿心中不仅不舒服,还更加忌惮这个儿子的能力。 不过唐予风没心情去舒缓他父亲的情绪,新年伊始,唐予风为舒承纹身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 ☆、二十一 冬天,唐家庄园内的暖气很足,舒承趴在一张有些窄的单人床上,姿势闲适。 这里是唐予风的房间,唐予风叫了纹身师过来为舒承纹身。 唐予风如果想做什么那大概是谁都拦不住的,舒承把上衣脱下的那一瞬,唐予风不得不感叹这男人身材可真是好。 结实又有力量,肌肉鼓动的时候简直性感无比。 唐予风连眼睛都不曾移开过,这种男人果然是在床榻间玩着来劲,唐予风觉得自己当年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舒承虽然有些纠结,不过也顺从了。 看现在?不就是好好的被他给掰弯了么。 舒承现在安静的趴在床上,俯卧在臂环里,简直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咪。 唐予风没忍住去揉了揉舒承的头发。 舒承的头发平时都是梳上去的,被唐予风这么揉几下倒是有一两缕落了下来,这样看着有些野性。 纹身师手上拿着东西,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互动弄得他头都不敢抬一下。 之前我画的已经给你看过了,你就按照那个纹就是了,那个疤也能遮过去,精细一点。 纹身师点头:好的。 舒承闭着眼睛,唐予风坐在舒承面前一直看着他。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舒承动心的,也许是从他在深堂打架的那一刻开始。 唐予风承认自己有很严重的慕强心理,他喜欢强者,而舒承虽然身份地位不如他,但是在其他方面却都是让唐予风特别崇拜的。 比如他那好像怎么也用不完的体力,就让唐予风又爱又恨。 舒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和唐予风四目相对,唐予风眼里又是爱意,又是崇拜。 会觉得纹身别扭吗?唐予风开始没话找话,为舒承转移注意力。 舒承摇头:你帮我完成了一个心愿,我只是以前没有机会罢了。 他的身份不能纹身,但是在唐予风身边当卧底纹身或许到时候上级不会给他来个处分。 唐予风只以为舒承这是在感叹身世的悲惨,也是,他以前那样努力的讨生活,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时间吧。 舒承慢慢的睡过去了,等再醒来时是唐予风叫醒的他。 坐起来之后就感觉身后一阵疼痛,纹身师来到舒承面前,纹下了那四个字母。 唐予风在旁边看的很是满意,他心里是想和舒承一起在一辈子的,这个纹身算是他给自己的一颗定心丸。 而舒承只是笑笑,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年唐予风和南城的一位姓庄的企业家往来密切,舒承并不知道这件事,也正是因为如此,舒承在很多年后根本就没有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去。 唐予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舒承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庄家的底子也不太干净,唐予风不希望舒承再看见那些不好的事情。 和舒承相处久了,唐予风居然也开始渐渐的在意形象了起来。 这几年唐家彻底转型,深堂隐藏得更加深秘,舒承一直都在跟着唐予风前去,也处理了一些事情,深堂的具体地图和密道他也差不多都弄清楚了。 舒承悄无声息的做了很多事,唐家两位主人不会想到自己的秘密正在一点点泄露出去。 而正当舒承想办法想将深堂平面图送出去的时候,唐聿和唐予风同时接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那天晚上父子俩一起去参加一个晚会,当场有很多权贵都在场,唐家这些年往这方面砸下去的钱不少,与此同时也接到了很多内部消息。 唐家有一个已经隐藏了多年的内鬼。 这个内鬼是哪一方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但唐聿和唐予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内鬼是上面派来的,那么他们的目的绝对不是暂时性的,而是要彻底的击垮唐家。 看来唐家这些年的低调并没有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反而是更加引起别人的瞩目了。 唐聿和唐予风对视一眼,大约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凝重的情绪。 舒承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上面的人给卖了出去,唐聿和唐予风知道家中有内鬼,但也不敢大肆宣扬。 第14章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办法,决定引蛇出洞。 这还是这两父子第一次如此齐心协力,他们知道唐家若是想保得长久,那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唐予风回来之后稍微洗漱了一下,舒承在外面等着给他擦干身体系浴袍。 浴室的门没有关,如果是往常的话唐予风绝对是会泡个澡的,可是他今天却没什么心情。 舒承能看得见唐予风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太好,他主动问起: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感觉你和唐爷回来的时候脸色都不算太好。 唐予风的声音在浴室里悠悠传来:前几年做的事情又要再做一遍,唐家终究是太大了,谁都能插眼线进来。 听见唐予风的话舒承隐约能猜出一些事情来,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唇角轻勾,看见唐予风出来之后像往常一样为他擦干净身子再穿上浴袍。 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吗?舒承从一旁递了一杯水给唐予风,唐予风接过喝了一口。 他看着舒承轻轻一笑,并不怀疑他任何,只是道:我和父亲已经想出办法了,这些天我们就都安分一点待在庄园吧,我想请一些人来庄园里开个party,到时候我把名单交给你,你选一块空地,装些隐形的监控。 舒承点头:好。 唐予风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舒承已经明白他和唐爷想要做什么了。 这种时候最好只是按兵不动,可是他想要尽量隐藏,他的上级却听到风声,说唐家庄园内有一份秘密文件,需要舒承尽快拿到。 舒承虽然有些无奈不过也应下了,他现在简直就是如履薄冰。 唐家两位主人的信任极其难得,但他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舒承把手放在心口,他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迷茫和失去自我的落差。 可是这人世间的路哪怕是再艰难,也都要一直行走下去。 这一年舒承二十三岁,他来到唐家已经将近四年,在唐家的地位却开始逐渐变得举足轻重了起来。 唐予风办的这个party请了很多上层名流,唐家诗山庄园平日里极其少对外开放,这一次能被邀请过来的人都觉得荣幸至极。 舒承一直在暗处,他把party的流程安排好,就没有再在现场出现过。 他需要拿到那份文件,但是却不能平白无故的就这样直接潜入书房。 唐爷的书房外面有很多人把守,舒承如果贸然前去的话只会受到怀疑。 这天因为庄园里要开party,所以舒承也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衬得他更是身长玉立。 他戴好监听耳麦,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舒承对party的流程已经是熟记于心,现在应该已经是整个party的高.潮,舒承对耳麦那边的人小声说了一句行动,就开始迈步走在别墅的走廊上,不急不缓,看着倒像是散心。 因为有舒承的缘故,一些人安插进来倒是变得特别容易。 他整个人在光影和阴暗之间穿梭,看了看这附近的安保巡逻,舒承心里却逐渐产生一丝疑问。 虽然说庄园里大部分的保镖已经都派到party现场去了,可是这里的防守也不应该如此薄弱才对。 舒承转念一想,大概知道唐聿和唐予风这一出是要做什么了。 唐予风在party上玩的挺开心,可是舒承久久不在他身边他总是觉得心里不安定。 舒承始终认为自己是下人,不应该出现在party现场,于是主动提出要回别墅看着,防止一些外人趁机进入。 可是唐予风没告诉舒承他就是想要有人潜入别墅,这样就能顺藤摸瓜了。 等到party快进入尾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到唐予风身边,悄悄对他说了几句话,唐予风的表情变了一瞬,但还是尽力保持着良好的笑容。 他对几个平时玩得好的朋友说庄园里还有些事,借机先退场了。 唐聿这天没有留在庄园里,他有别的要紧事要做,于是抓内鬼这件事就完全落在了唐予风头上。 唐予风甚至还打趣说可千万别让他再抓到唐聿身边的内鬼了,要不然到时候还真是伤了父子感情。 而唐聿听见之后只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没想再看唐予风。 刚刚那个保镖倒是没告诉唐予风说抓到内鬼了,反而说是舒承为了抓人,手臂被人刮伤了一道。 唐予风到达唐聿书房门口的时候现场已是一片狼藉。 书房门口的锁被毁坏,门口两个保镖已经晕倒,就连舒承的手都被刮伤了很深的一道,旁边有保镖劝舒承赶紧去包扎,他捂住伤口执意不走,看见唐予风的那一瞬眼神才放松下来。 唐予风低声看着舒承,眼里满是关心的神色,舒承抬眼道:小少爷,我听到异动的时候感到已经来不及了,我和他过了两招,可是他身上有刀。 我知道,不怪你。唐予风站起来进入书房,这里已经被翻得很乱了,放着文件的地方被蛮力撬开,唐予风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舒承捂着手臂站在唐予风身边,却看见唐予风嘴角的那一丝得逞的笑容。 舒承心口砰砰的跳,下意识觉得不妙。 唐予风笑着道:文件袋是特制的,夹层里面我放了GPS芯片,这样谁都没法逃。 ☆、二十二 舒承夸赞道:小少爷果然好心思。 这周围的狼狈好像和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唐予风又走到窗边,拉了一下随风飘扬的窗帘,看样子那个人应该是从这个窗户逃走的。 唐予风回头看了一眼舒承手上的伤,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亲自来做。 好。舒承捂着手臂离开下楼。 在走廊上,此时一个女佣正好路过,他放下手瞬间把手上的储存卡传递给了那个女佣。 女佣用口罩捂着鼻子,手上则是拿着一干保洁工具。 她把储存卡立马放进胸口的小口袋里,然后又把手上的保洁工具换了一边拿,他二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只是擦肩而过。 可是这一幕却正好被荆广看见了。 荆广倒是没看个完全,只是看到了一点末尾。 他刚收到唐予风的消息前来处理一些剩下的事情,就看见这个女佣的一点小动作。 他下意识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幕可是这个女佣却让人感到好奇。 站住。 舒承的手捂着肩膀,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荆广,可是荆广却直直走到了那个女佣面前。 女佣低着头停下,倒没见着有多惊慌,只是问:怎么了吗? 你这拖把我看着有些奇怪。荆广低头看了两眼拖把,又看了看这女佣其他的保洁工具。 发生什么事了。舒承转身走到女佣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舒承现在的身份是不同往常的,凡是庄园里的下人看见他都是要打一声招呼,荆广现在也不例外。 他没想到舒承会突然转身过来,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舒哥,没什么,我瞧着觉得有些奇怪,所以留她下来问问。 舒承轻笑,这女佣是我叫来清扫唐爷书房的,书房现在被翻得一团乱,你也是小少爷叫过来的吧。 是,舒哥你的肩膀这是 没怎么,一点小伤,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等下耽误了时间小少爷责怪你就不好了。 荆广点头,很是感激舒承的体谅,他对这女佣道:你把这些东西都放下来。 女佣连忙把手里的保洁工具都放下,荆广低身去提了一下,轻轻皱起眉:你一个女人这么重的东西也提的起么? 荆广心里此时的疑问像是已经全部消失,他继续帮这女佣提着工具,对舒承道:舒哥,是我多心了,您受伤了赶紧去处理吧,我带她过去了。 嗯,好。 舒承转身离开,可是去找家庭医生的路上他心里却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为什么荆广会突然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女佣身上,想了很久舒承还是有些不放心,医生给他包扎好之后他又原路返回了庄园别墅。 这里一片狼藉已经被清扫好,看见女佣离开舒承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唐予风看见舒承又过来了,原本平静的脸染上一层担忧的情绪,他问:怎么回来了? 我不是很放心。舒承的眼里划过一丝自责,没有抓到人是我的错,还请小少爷责罚。 舒承的那件西装手臂还漏着一个口子,唐予风叹了一声气:和你有什么关系?净知道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对方是个老手,文件袋拆开了在后花园找到了,但里面的文件都没带走,什么线索都断了。 这一回唐聿和唐予风算是做了一个无用功。 我刚刚来的时候顺便去调了监控,那人也都是从死角离开的,看来确实是很熟悉庄园的人。 唐予风点头,和舒承一起离开,却对荆广使了一个眼神。 舒承此时还并未意识到,身边有一个人对他虎视眈眈,并想取而代之。 唐家庄园里表面上看起来皆是太平,可是这里面的人们却暗藏着各种心思上位。 舒承受了伤,这些天都在休养,之前他叫过来取唐聿书房找东西的那个人已经被安全的送出去了。 而庄园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舒承过目,他和唐予风各有各的忙,也就没多余时间去确认那女佣是否已经把消息传达出去了。 不过唐予风白天离开庄园的时间很长,舒承心中也难免起疑。 平日里唐予风是很缠着舒承的,可是这段时间却很少见到他的人影。 庄园里甚至还有风言风语,说舒承已经和唐予风失了心,和荆广这阵子倒是走得近。 舒承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说什么,可是舒承不在的时候却根本没人忍得住。 舒承在几日后才知道之前的消息根本没有传递出去,上面的人有些急躁,匆忙来催,舒承这才明白那日唐予风和荆广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有些东西已经悄无声息的变质了。 唐予风和荆广在他面前做戏,而且有些事还不想让他知道。 舒承很冷静的坐在沙发里抽了两支烟,他目光有些深沉,他在心里想了很多现在的境地应该如何解决,只怪自己做事还是不够谨慎。 把未燃尽的烟蒂摁在烟灰缸里,舒承的力道有些重。 他换了一身衣服,脚步很轻缓的走到了唐予风的卧室里。 这一路上不管是佣人还是保安对舒承都十分客气礼貌,舒承一张冷脸难得的朝他们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却没把这些人给吓一跳。 这舒管事今天怎么笑得如此诡异? 舒承去唐予风的卧室,坐在他平日里习惯坐着的地方。 这里的风景果然是不错,谁进入了别墅都能一清二楚的看见,舒承抬手用食指揉了揉额头,嘴角依然是那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 他在这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看见唐予风脚步匆忙的回来。 舒承没想到唐予风居然还有心情回来休息,原本以为他要一直待在深堂的。 唐予风满身疲累回到房内,就看见窗边坐着一个人,他知道是舒承,脚步稍微停顿了一瞬,才合上了房门。 舒承轻轻侧过头,倒是没和他打招呼,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一杯水已经喝完,可以想象他在这里究竟等了多久。 唐予风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他走在舒承面前,抬手勾了勾舒承下巴,问他:怎么,想我啦? 舒承握住唐予风的手腕,轻轻摩擦,放在鼻端上闻了闻,笑道:是很想你,不过这段时间手臂伤着,你也很忙,总是见不着你人影,以为你要在外面休息,所以过来,想闻闻你的味道,等会儿说不定就好睡觉了。 唐予风想把手抽出来,可是舒承却直接一把拉住他,唐予风就这样做在了舒承的腿上。 舒承顺势搂住了唐予风的腰,在他耳边笑着:我看你很累,抱你去洗漱吧? 唐予风点头,却觉得今天的舒承很是奇怪,舒承和往常一样抱他洗漱完后上床,唐予风闭上眼睛,以为舒承也会像以前一样抱着他一起睡,可是舒承却没有。 唐予风心里觉得有些忐忑,自从他进屋的那一瞬就感觉舒承和平时有些不对劲。 舒承一直在唐予风身边用手撑着脑袋看着他的睡颜,等唐予风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之前舒承的心里其实存了很多暴戾的想法,可是他还是不愿,也不想撕破他和唐予风之间这一层平静的表皮。 舒承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后面却突然传来唐予风的声音。 你为何要走。 舒承的手刚放在门把上,听见声音后他露出一个淡笑,随后又恢复平静,转身看着唐予风。 唐予风未着寸缕,浑身肌肤雪白,肌肉却精实,他不仅脸漂亮,连这身体也是诱人无比。 舒承垂眸,倒没再看,我在你身边怕吵到你,你早点睡吧。 他回头准备离开,可是唐予风却过来一把拉住了舒承,你心里明明有事,为什么不和我说?你对我留恋不舍,刚刚还吻了我,现在说怕吵了我? 舒承没有答话,只是站在原地,唐予风凑上前去看舒承,他们对视,唐予风从舒承眼里看到了一丝灰败和黯然。 唐予风心惊,他双手捧住舒承的脸,直言道:你到底怎么了,我从一回来就觉得你不对劲,你什么话也不说,让我干着急吗? 小少爷,人言可畏,我相信你的一切,你这么晚回来明天肯定又要处理很多事情,去睡吧,我没什么。舒承露出一个微笑,给了唐予风一个绵长的吻。 他把唐予风重新抱回床上,还拿毛巾给他仔仔细细擦干净了脚,才转身离开。 唐予风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这一晚上,他怕是都睡不好了。 与此同时舒承并没有回房,反倒是去车库拿了车,直奔深堂。 舒承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深思熟虑的,他现在的任何举动对于别人来说算是冲动,可他自己脑子里却是无比冷静。 当日他和那个女佣的动作不知道荆广看见了多少,否则他怎会专门去看那女佣的保洁工具? 而且确实是在那天之后,舒承就没有再见过那个女佣了,看来唐予风应该是把她抓到深堂去了,而且还让荆广严加看守。 也不知道那女佣说了多少事,她身上的储存卡一定也被发现了。 第15章 唐予风现在严清内鬼,见他那一副疲倦之相就知道那女佣一定是没说什么,要不然早就喜冲冲的去告诉唐聿了。 而荆广也一定在唐予风面前说了些什么,导致唐予风这几天一直都没叫舒承去做什么事,显然是已经离间他们俩。 舒承不是傻子,他能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他一来深堂,就叫人直接带他去见荆广,那些人以为是唐予风有什么话要舒承来传达,都纷纷带路。 荆广在舒承以前熟悉的那间工具房待着,他正打着盹儿,却感觉到自己的衣服突然被提了起来,脸上就这样被打了一拳。 ☆、二十三 舒承这一拳打得极其狠,他之前在深堂便已经声名远扬,手劲自然不小,荆广只觉得脑袋都冒了金星。 他刚回过神来就又被舒承打了一拳。 荆广反应过来时看见是舒承,心中一惊却忘了还手,连问一句都不敢。 舒承打够了,把他扔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笑容冷淡。 荆广,你现在真是挺厉害的。 荆广低下身子捂着胸口呼气,眼中划过一丝狠戾,却道:舒哥,你这是误会我了。 舒承从头到尾都没看那角落里的女人一眼,搬了张凳子在荆广面前坐着,笑问: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误会你了,有误会当然是要解开最好,免得到时候别人说小少爷御下不力,放着我们两个人窝里斗。 荆广被旁边几个深堂里的人扶起来,他们看见眼前的场景都不敢说话,舒承抬头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几个人就这样离开了,还顺便带上了门。 他们全都听舒承的,这说明舒承现在的地位还暂时没有被动摇,他跟了唐予风这么久,地位已经形同二把手。 荆广站稳后想了一会儿,舒承今晚突然发难,肯定是唐予风说了什么,舒承气不过于是过来找他算账了,舒承现在需要找人解气,他便是那个受气包。 我不应该搬弄是非,什么证据都没有却说那女人和你有瓜葛。荆广嘴角淤青,看起来很是狼狈。 舒承此时的笑容却淡了下来,他像是想起什么,往这房间的角落里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穿得好好的,可是手臂和脸上却都是血痕,分明就是之前在庄园别墅里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女佣。 我明白了,原来你和小少爷这些日子忙着,是为了这个女人?你说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说这个女人和我有瓜葛,意思是说啊,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舒承一脸了悟的样子,却让荆广一脸呆呆的看着。 门外的人都悄无声息的站着,他们虽然带上了门,但是那门却没有合紧,里面的声音他们外面的都能听见。 荆广没话可说,舒承莫名其妙的过来打了他一顿先是把他给打懵了,然后再放出诱饵让他自爆,简直心机深沉。 看来舒承以前在唐予风面前都是装的安静听话,只知唯命是从,想不到居然也有这份心思。 而荆广也没那个脸去问舒承为什么要打他,可是舒承却站起来拍了拍荆广衣服上的灰,还一脸歉意的道:那就真是误会了,这几天庄园里有人说你和小少爷在一起过夜,我还以为我已经是过去式了,所以也不分青红皂白没有证据就过来打了你一顿,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舒承这话说得颇有深意,之前荆广说自己搬弄是非误会舒承,而舒承则怀疑荆广和小少爷有什么,这两人之间都有大大的误会,所以这么一来,把他打了一顿再道歉,这还算是扯平了。 舒承主动这般姿态,倒是让荆广没了再还手的道理,只能默默忍着。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舒承皮笑肉不笑的,又转身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才离开了这间房。 外面的几个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舒承站在他们面前,笑容虽盛,可那双眸子里分明就是冷冰冰的。 斗拳场还有人吧,我今天打几场,没人就安排几个过来。舒承扭了扭脖子,眸中狠意已显。 是。 舒承上场之后斗拳场的人自然是兴奋,于是这一晚就这样过去。 唐予风很晚才睡着,等他醒来都已经快中午了,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吃完早餐刚准备去深堂,走到车库旁却听到前面的保镖聊着八卦。 昨天舒哥大晚上去深堂,直接把荆广给打了一顿 是啊,看着像是吃醋的样子,之前庄园里有人说说小少爷和荆广有一腿,舒哥二话没说就上拳头了。那荆广之前还说舒哥和一个深堂的女人有什么牵扯,他们两个之间的误会好像很深啊。 你们是没见过荆广那拼了命往上爬的样子,不管做什么事都学着舒哥,东施效颦,小少爷不过是叫他办一点小事,就趾高气昂的。 唐予风上车之前咳了两声,他看了那几个保镖一眼,出口问:昨天深堂出事了,怎么早上没人告诉我。 那几个保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唐予风却指着一个人,让他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那保镖手稍微抖了一下,才把自己今早从深堂那边的人传来的八卦给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 唐予风听完之后心里真是复杂。 一是为了这庄园的风言风语,昨天舒承那么别扭一定是因为这些,却不好和唐予风开口,反而直接半夜开车去了深堂,打了荆广一顿。 唐予风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听见那保镖说荆广和舒承讲因为那个女人搬弄是非,他那一颗心骤然就沉了下去。 叫司机开车赶紧送他去深堂,深堂白日里十分安静,有看门的人见着唐予风之后连忙回报昨夜的情况:舒哥昨天打了荆广一顿,也不知道他俩怎么生起怨来了,舒哥去斗拳场打了一晚上,前几个小时才去后院里休息。 一晚上?唐予风攥紧了手,舒承这还真是把气都闷在肚子里,来深堂发泄了。 荆广已经不堪重用了,舒承简简单单几句话把他的底给套了出来,唐予风就知道那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他一点也不关心荆广,舒承现在睡觉他也不想去打扰,干脆去看了看之前的那个女佣。 唐予风做事从来不脏自己的手,可他毕竟是始作俑者,也脱不了干系。 那女佣今天状态还算好,昨天唐予风叫人收拾了她,现在看起来一身倒还清爽。 唐予风亲自为她喂了水,笑得一脸慈眉善目的。 女佣神智也算清明,她抿了水,就听见唐予风问她:昨天晚上过来打人的那个男人,之前与你擦肩而过,那储存卡,是不是他给你的? 唐予风问这话的时候他自己心里其实也紧张,他一直盯着女佣那双满是血丝的眸子,不曾移眼。 小少爷,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荆广为什么一定要时刻守在这里吗?他怕我说出实话,对他不利。女佣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唐予风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皱了眉头,让这个女佣继续说下去。 而女佣则是往唐予风背后看了一眼,突然她瞪大了眼睛,唐予风瞳孔一缩,连忙避开,一转身就看见荆广正拿枪指着那女佣。 荆广,放下!唐予风厉声呵斥,你胆子还真是大,敢在我背后用枪? 小少爷,她已经没用了,昨天舒 我让你放下枪,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唐予风动怒,声音自然也放大了好几倍,外面的人推门进来都用枪指着荆广,眼神都十分警惕。 荆广听见声音,只能放下枪,刚想说什么,唐予风却严声打断他:滚出去。 荆广脸上划过一丝不安,但还是离开了。 唐予风亲自关门,等门合紧了,才转身看着那个女佣。 女佣脸上的惊恐未褪,她喘着气,看着唐予风,缓缓开口:小少爷,您也听见了。我没用了,我舒先生真的什么也没做,荆广那天找理由帮我提了一会儿保洁工具,然后那张储存卡就,莫名其妙的在我衣服里,他把我送来这里,说只要我一口咬定是舒先生做的,我就能就能得到一笔钱。 你之前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这不是平白无故惹人猜忌? 他,他在我面前,我害怕,而且我,确实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在我身上的,他刚刚,要杀我,他要杀我 这女佣说话吞吞吐吐,眼里满是惊慌恐惧,实在不像是装的,唐予风眼里划过一丝纠结,转身离开了。 荆广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唐予风出来了,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唐予风笑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朝舒承休息的地方过去,荆广就一直跟着他。 突然唐予风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只是说:荆广,这几天你也累了,回去先休息吧。 荆广在原地没再动,只是眼眸里的不甘却愈发明显了起来。 舒承一向浅眠,他拳头已经稍微破皮,更何况心里装着事,更是没有睡意。 迷迷糊糊他感觉自己手背上一阵清凉,睁开眼睛看,却是唐予风拿了棉签正在给他手上破皮的伤口上药。 小少爷。舒承唤了他一声。 唐予风没有抬眼,继续仔细为舒承上药。 昨天是我莽撞。舒承主动认错,唐予风为他擦完药之后把东西都扔在一边,终于肯正眼瞧着舒承了。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唐予风突然笑了出来,举起舒承的手稍微往他手背上吹了两口气。 你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别扭。唐予风现在仔细想想,昨夜舒承那小模样分明就是一脸怨妇相,不敢直接来问他,却二话不说的去把荆广给打了一顿。 打完之后还套出了他和荆广这几天在做的事,实在是坏。 舒承别过眼,眉心划过一丝纠结。 他的任何小表情都被唐予风看在眼里,唐予风知道自己的猜忌和疏离让舒承感到不痛快了,于是主动认错:好啦,我不应该和荆广走的太近,也不应该听了他两句瞎话就故意不理你,昨天我脱光了在你面前你都没兴趣,是不是不喜欢我啦? ☆、二十四 唐予风语气倒是轻松,舒承坐起身来,眼神很是认真。 小少爷,我喜欢你,也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荆广。我和你说说我知道的吧,那天我刚准备离开,荆广就在我背后叫住了那个女人,还拿了一下她手里的工具,我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问什么。他看见我在之后说自己多心了,还要带着那女佣一起去找你,之后的事情我就没再管过了。 舒承说完这番话,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伤,继续说:我昨天晚上过来,还没说几句话,他就说那女人和我有瓜葛,我这才知道您和荆广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为什么庄园会传出那种流言。 如果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怕不会只是打他一顿了。我看他脸上的痕迹,你都没有下狠手,反而是去了斗拳场才受了伤。唐予风调侃他,却见得舒承苦涩一笑。 舒承握紧了拳头,语气有些难过,唐家,终究还是不信我。小少爷,我还是想简简单单待在你身边,别让我管那么多事了。 唐予风能看得出舒承眼里的疲倦,也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伤了舒承的心。 他抬手摸了摸舒承的脸,柔声道:你不要说傻话,我身边需要你的,如果没有你帮我管理庄园,我还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呢。 舒承抬手握住唐予风的手,突然抱住了他,可是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唐予风能感觉到舒承沉默的伤心,抬手拍了拍舒承的背。 而舒承则是闭着眼睛,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暴露的太明显。 他是一个卑劣的人,利用唐予风对他的情感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为了那个被困的女佣,却不得不这样做。 荆广一直在深堂没有离开,他知道唐予风应该是去看望舒承了,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唐予风和舒承说这几天那个女佣都没说什么,可是在荆广离开后她却开口说一切都是荆广用金钱要挟她的。 舒承听完之后对那位战友很是钦佩,并且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她。 唐予风问他对这件事是什么样的看法,舒承却对唐予风说:我没什么看法,因为以我现在的立场,说什么都像是为自己辩解。 唐予风知道舒承不想掺和进来,可是荆广若是真的买通那个女仆,而那个女仆说的都是真的话,那荆广这心思未免也太可怕了。 舒承现在是唐予风身边的人,舒承倒下了话那荆广自然就可以竞争,将舒承取而代之。 假设他设计要把舒承拉下来,而荆广则是那个被警方派过来的卷子,那他取而代之的目的是什么?自然是为了传递出更多唐家的消息。 这么一想什么都能解释通了,舒承因为掌管庄园的事宜,叫那个女佣过来为唐聿的书房清扫,只是和他擦肩而过而已,却能被荆广利用成这样,唐予风心里有些愤怒。 更何况他其实从心底里是相信舒承的,却因为这件事和舒承之间产生了难以磨灭的间隙。 这种间隙及其难弥补,舒承这些年好不容易在唐予风身边安定下来,也说会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唐予风却总是感觉舒承很遥远。 荆广一直说这个女佣和舒承之间有什么,却什么证据也没有,唐予风被他扰得心烦意乱,一时居然也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不过这件事牵扯到很多人,如果像以前那样解决的话,怕是会引来很多是非。 于是唐予风没有再继续往下深查,荆广也没能再见到唐予风。 那个女佣被赶出了庄园,而荆广则是被关在了唐家庄园的地下室里面。 唐予风叫舒承去处理这件事,为了表明他对他的信任。 而唐予风为自己被荆广利用这一点感到极其愤怒,所以也不想再见他,也不想再听他那些那些混淆视听的谎话。 荆广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看见舒承的那一刻他满眼的恨意终于不再收敛了。 你手段太低级,人也愚蠢,恨我什么?舒承看得懂他的眼神,此时在庄园里的地下室,舒承倒了一杯水递给荆广。 他态度还算客气,只是嘴唇有点苍白,想来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荆广是不能动的,他为舒承背了锅,在唐予风眼里他现在是上面派过来的人,反正不能留在庄园里,至于去外面怎么样,他们还管得着么? 第16章 唐予风明白舒承的意思,表示会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 那杯水被荆广喝了大半,他紧紧握着玻璃杯,抬眼看着舒承:你来的比我晚,资历比我浅,年龄比我小,却因为小少爷看中了你,我硬生生要叫你一声哥,你说我会服气? 你说的像是我逼你叫的?舒承用手指敲了两下桌面,又问:小少爷说你买通那个女佣,让她说是我把储存卡放到他身上的,你这么做的目的是想把我从小少爷身边拉下来,你好顶替上去? 知道你还问? 可是舒承却摇摇头,似是并不认同:可是你知道那张储存卡到底是谁给她的吗? 我怎么知道?反正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 你还真是冤枉我了,如果不是庄园里的那些佣人误传流言蜚语,我也不会去深堂打你一顿,而在那之前,我确实是和那个女佣不熟。可是你那天却对她殷勤的很,还帮他提工具,这些我可都是看在眼里了。 荆广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以为唐予风只是怪他叫人胡乱攀咬舒承,可是听舒承这意思 舒承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很温柔,可是荆广却觉得浑身的冷汗都一点点的冒起来了。 在荆广的注视下,舒承缓缓开口:储存卡的事情暂且不明,可是那女佣说是遇见你之后储存卡才在她身上的,你做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放屁!我只叫她说那储存卡是你放的,然后,然后 舒承摇摇头,站起来拍拍荆广的肩膀,然后?你把我拉下来之后小少爷就会对你重用,然后你和你的上级就可以利用我这个位置传递更多的消息,难道不是这样吗? 荆广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有些昏昏欲睡,他努力睁大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杯子,那杯子底下沉了些白色的细小粉末。 他的心瞬间就凉了,他眼底有些红,看着眼前面露微笑的舒承,就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他的算计里。 舒承低下身看了一眼桌子下藏着的窃听器,对已经昏睡过去的荆广道: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原来小少爷在误会我的时候,我会这么难受,还会做出根本就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行为。 叫人来把荆广带离庄园,舒承往这地下室周围看了一眼,轻轻叹了一声气,然后回到自己房间里了。 他现在不住在保镖住着的那栋公寓里,反而正好住在唐予风房间的楼下。 为了能贴身保护,也为了唐予风想见他的时候能随时见到。 但是解决完荆广的事情之后,舒承没有去找唐予风,反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手臂之前伤着,又去深堂打了一晚上,伤口最近总是不断恶化,手背上的伤口现在结疤了,但是手臂上的还没有,昨天化脓刚清理好,去打了针,今天倒是比昨天要好一点了。 舒承把上衣脱掉一点点给自己上药,没有包扎,反而是让伤口多透气。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 因为他猜得到等会儿唐予风不见他或许会主动来找他。 果然,才过了十几分钟,舒承的房门就悄悄被打开,唐予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舒承的卧室,看见他正闭目休息,以及他肩膀上那个撕裂的伤口,眼里划过一丝自责。 这件事其实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唐予风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他私下是不想让这件事闹得太大的,唐予风毕竟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只是因为之前宴会上那个人的一面之词,就让唐家自己先这样乱了起来,那到时候岂不是更如那些人的心愿了? 而且这一次确实是他听信谗言,让舒承莫名其妙的收到那么多流言蜚语。 舒承没有勇气来亲自过问,却只能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别处,如此隐忍,唐予风简直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他。 唐予风走到舒承身边,看他床头的那些药物,轻轻的躺在了他身边。 舒承感觉到身边有一块软了下来,他手臂一环,唐予风就被抱在了他的怀里。 这时唐予风猜出来舒承是装睡了,但是他也没有点破,反而是又紧紧抱住了舒承的腰身。 刚刚舒承和荆广之间的对话唐予风其实都听了,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女佣到底身上为什么会有储存卡,但是他觉得如果再继续查下去,或许会有一些他根本就不想听的事情就这样被翻出来。 唐予风也不想隐藏什么,他干脆就直接问舒承:你觉得那张储存卡真的是荆广放的吗? 舒承一直闭着眼睛,这几天他心里其实也一直提心吊胆,原以为唐予风会把那个女佣给留下继续追问,而他要想更多办法去解救那个女佣,却没想到唐予风把储存卡没收之后居然放了那个女佣出去。 不知道唐予风到底想做什么,舒承知道唐予风的心计无人能敌,他在他身边这几年,有时也猜不出唐予风的真正心思。 荆广是很好的一颗棋子,但是他自己愚蠢,倒是让舒承找到了喘息的机会。 ☆、二十五 舒承睁开眼睛,侧过头去看着唐予风,对唐家如此熟悉,荆广也算得上是一个,只是现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储存卡的,庄园里的那些监控也没起到任何作用,我让人又多在角落设置了监控,以防万一。 唐予风点头,他知道舒承做事细心,抬眼看着他。 舒承眼睛里虽然有疲累,但也饱含温情。 唐予风被这样的眼神打动,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这一次的事情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我也不知道小少爷心里究竟还对我有多少疑虑,但是我只希望,小少爷如果不想要我了,能和我说清楚,不要让我一个人盲目无措的猜忌。 舒承的话很卑微,唐予风叹了一声气,靠在舒承的胸口,表情有些难过。 他知道舒承现在的状态是再正常不过了,舒承也是一个会吃醋的男人,可是他俩毕竟也不是正常的恋爱关系。 这其中夹杂着权力与猜忌,可以说只要有唐家一天,唐予风和舒承之间就永远会有一层隐形的纱阻碍在他们俩中间。 我这段时间可能只是累了。唐予风叹了一声,坐起身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又说:在唐家,猜忌疑心是漫无边际的,我想要一份真挚的爱,也只能你给我了。舒承,如果,我说如果,那个女人说储存卡是你给她的,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把荆广给杀了,他留不得,但是你必须要好好的。 舒承有些震惊,可是唐予风现在背对着他,他根本就看不见唐予风脸上此刻的表情。 唐予风表情有些忧郁,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舒承这一切实在是做的太完美了。 该冷静的时候冷静,该冲动的时候冲动,让唐予风以为舒承是因为自己所有争风吃醋,但是最后还是让荆广莫名其妙的就承担下了一切。 唐予风心软不想再查,恐怕也是因为舒承牵扯在这件事里面,荆广一直指认是他,就让唐予风慌了神。 舒承起身从唐予风身后抱住他,揉了揉他的手腕。 小少爷,你是唐家的主人,我一直都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可是荆广让我感到了危机。是不是谁都可以替代我,是不是谁,只要想害我,随随便便就能让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我很害怕,但是我不敢问。 唐予风眼睫动了动,他知道舒承的心思,却没想到他会这样亲口说出来。 我一直知道小少爷对我的心意,所以如若有命不敢不从,可是我真的不想让别人也碰你,也不想别人与你太过亲近,我知道我这样不好,不对,可是我还是按耐不住。 舒承握着唐予风的手愈发紧了些,可是唐予风却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 唐予风内心其实也是缺少安全感的,他需要一份情感来纾解他心里的渴望。 他好像一个掉入冰窖的可怜人,而只有舒承能给他那么一点点温暖。 阿承,再把我抱紧一点。 唐予风话音落下,舒承低下头掐住他的下巴轻轻扭过来,含住了他的唇。 他们两个吻得深切,这其中似乎有很多无法宣泄的情感。 舒承把唐予风的衣物褪去,把他的双臂往上抬,死死摁在床头。 唐予风眼尾都是一份潋滟的水光,他张嘴喘息着,泪眼间能看见舒承那纠结的神情。 舒承一垂眼就看见唐予风这副可爱样子,他笑起来,俯身继续吻住他,身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减收敛。 小少爷,我轻一点。 不要唐予风的腰很软,已经弯到一个极致的弧度,他摇着头,眼中泪光不减,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你是真切的,阿承,我总感觉你好远,我看不见你真正的样子。 舒承抬手为唐予风擦去眼角的泪,眼中有怜惜,也有一丝难以自控,小少爷,从一开始,不就是你想我变成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子吗? 唐予风双眸的光似乎在慢慢破碎。 是他忘了,从一开始他是怎么要挟舒承的? 舒承现如今这样,还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唐予风闭上了眼睛,他的手从舒承的背垂下,似是无力了一般。 舒承则低身吻住了舒承流下来的那滴泪。 - 时间慢慢推移到了唐聿回庄园的日子。 唐聿回来之后听到这些日子唐予风做的事情很是愤怒,因为舒承掺杂在这中间更是感受到了一丝难以置信。 舒承这几年对唐家是忠心耿耿的,这些唐聿也都看在眼里,他如果真的是那边派来的人,那他未免这些年也装的太像了点。 唐聿没有办法斥责舒承,反倒是把唐予风给好好的骂了一顿,说他做事简直就是没有章法,怎么能把那两个人给放出去,应该严刑拷问才是。 可是对于这一点,唐予风却非常不满意他父亲的做法。 父亲,今时不同往日,唐家如今被各方的人都盯着,如果我们这里见了血,那谁都不会放过我们。 唐聿大骂糊涂,这还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失态:你放过他们了他们难道就会放过你了?风,你什么时候居然也有了妇人之仁? 这还是他们父子俩第一次因为这种事而出现分歧,舒承站在书房外面,表情冷淡。 听到唐予风的话,他反倒是想着:小少爷似乎也没有那么冷血无情。 父亲,这不是妇人之仁,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唐家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无间地狱,所以应该更加谨慎了不是吗? 放肆!我做事还要你教吗?风,你现如今真是长本事了,连我都敢教训了是不是? 唐予风表情有些扭曲,只觉得唐聿越发不讲理,他一怒之下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唐聿的书房。 唐家父子大吵一架这件事在庄园里肆意流传。 他们都说唐家怕是不太平,唐爷和小少爷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分歧,而且吵得实在厉害,连那书房里的一些贵重东西都被砸了。 佣人们都十分担忧,舒承现在做事比以前更加仔细也更加冰冷,他说不准传播,这件事就真的没有再在庄园里被提起过。 舒承知道之后只是默默去唐予风房间里面安慰他。 唐予风看见舒承之后则是一脸委屈:阿承,我不想在唐家待着了,父亲和我的想法实在是南辕北辙,我觉得不应该闹出人命,不管做什么事情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可是他却不听,说我软弱。 舒承把唐予风轻轻抱在怀里,安慰道:小少爷,你和唐爷做事方法不同,你可以和他好好说,但是没必要像今天这样,闹的实在是太过了。 唐予风摇头道:不是我要闹的太过,是我这些年基本就没有犯过什么错,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什么理由,就要打压我,我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心里都想着些什么吗? 说完这话之后唐予风看着舒承,苦笑了一声:在这种地方,就算是我爱的人都会一不小心被打上叛徒的标签,薄情冷血,无情无义,我这些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唐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牢笼,而我这辈子也逃不了 唐予风低下头,眼睛红红的像是要流泪一般,可是那泪却怎么也没下来。 他消沉了几日,舒承看在眼里,有些心急。 他没有胃口,于是舒承就只能自己亲手一点点喂他吃饭,唐予风有一天突然抓住他的手,阿承,我们离开唐家好不好,我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我没有母亲,在父亲眼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他只比我大十六岁,现在他也还算年轻,这样下去,我这辈子都要活在他的阴影里,无法喘息。 舒承眼中有犹豫闪过:小少爷,您可要想好了,唐爷的势力,您如果要脱离唐家,怕是没过几小时就被抓回来了。 如果唐予风离开庄园的话,那舒承出于情意不管怎样都是要跟着他的,可是如果舒承这么一走,那上司所下达的任务,岂不是就完不成了么。 唐予风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有些压抑,他对舒承道:那我们暂时离开庄园,去散心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快疯了。 好。唐予风说话舒承从来都不敢不听,他们离开庄园,没和任何人说起,而唐聿好像也真的对唐予风一点都不上心了一样,他们前往云城的这一路上,除了舒承都没人跟在唐予风身边。 唐予风和舒承没有去住酒店,反而是走哪住哪,自由随性,没了那一份拘束,唐予风眉间的愁绪似乎也淡了很多。 他们到达束河的那一天,束河下着丝丝细雨,树叶上泛着一层水珠,看起来清新怡人。 舒承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唐予风就靠在他肩膀上,丝毫不避讳那个司机惊异的目光。 麻烦带我们去这家客栈。舒承指着地图的一个地方,司机转头看了一眼,点头道好。 唐予风嘴角一直勾着一抹笑容,虽然很淡,但是却看得出他心情非常不错。 和舒承出来的这些日子,一切都是舒承来拿主意,唐予风什么都不用想,他觉得这样可真是好。 他的脑子转了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休息了。 到达客栈的时候唐予风对这里的装修设计还是非常满意的,他们牵着手走进客栈里院的时候,那台阶上趴着一只猫,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眼神有些不善。 唐予风却觉得有趣,他转头看了舒承一眼,松开他的手然后蹲在那只猫面前,抬手去挠了挠它的下巴。 那猫浑身雪白,但是只有眼睛那一小块是黑色的,唐予风挠它下巴它还非常享受得眯了眯眼睛,还打了个哈欠。 第17章 这只猫叫吨吨,平时挺认生的,对先生倒是不怕。说话的是客栈老板娘,唐予风点点头站起来,和舒承一起回房。 外面的细雨已经停了,屋内的家具都很古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都很有当地的风格。 舒承把窗户稍微关了一点,就看见唐予风整个人躺在床上,模样倒是像刚刚那一只稍有些懒散的猫。 ☆、二十六 唐予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阿承,来陪我躺一会儿。 唐予风刚说完话,就听见门沿旁正立着刚刚他摸过的那只猫叫了两声,试图惹起注意。 舒承坐在唐予风旁边,唐予风握着舒承的手臂坐了起来,他拍了拍手,那只猫瞬间就窜到了唐予风腿上。 真粘人。唐予风笑容的弧度愈发扩大,舒承也抬手去摸了摸这猫的脑袋。 时间过得特别快,唐予风逐渐把唐家的事忘在脑后,舒承在他面前也不会经常提起。 只不过这样做却是让舒承的上司感到非常无奈。 舒承的卧底任务是需要留在唐家庄园才能完成的,可是他现在跟着这个任性的小少爷去游山玩水,一两个月也就罢了,这样一闹就是一年。 不过不管怎样还是让舒承隐藏身份为先,于是舒承的上司就只能又派几个人潜入唐家庄园,可他们所能达到的位置却永远都没有舒承那么核心和关键。 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舒承的上司告诉舒承,务必想办法回到唐家庄园,要不然他这样待在唐予风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舒承接到消息之后却没有回复,他和唐予风此时正在苏城,唐予风拉着他去当地的一个海滩派对,可是去的时候兴致冲冲,回来的时候唐予风却跟在舒承身后躲着,像是不好意思见人一样。 他们依然没有住在酒店,反而是住在一家干净整洁的民宿。 这民宿的老板娘笑起来特别可爱,她看见唐予风脸上红红的,还以为他喝了酒,十分关心道:先生需要一碗醒酒汤吗? 舒承转头去看了一眼唐予风,唐予风摇头,浅笑道:不用了,谢谢。 老板娘愣了一会儿,然后才低下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个男人住进来之后就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老板娘只觉得他好看,跟个冰雪美人儿似的,没想到笑起来倒是挺漂亮的。 这些年老板娘也见了不少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仅有异性相恋,同性也是有的。 这两个男孩子这么漂亮,感情也不错,真希望他们能幸福。 而舒承此时把唐予风拉进房间里,将门紧紧合上之后把唐予风摁在墙上,从后面沉沉的没入。 唐予风闷哼了一声,他眉头轻轻蹙起,扭了扭腰,似是有些不适应:阿承,我错了 你怎么会有错?错的是我,我没有看好你。舒承咬了咬唐予风的耳朵,却换来唐予风一阵更深的颤栗。 海滩派对的时候唐予风玩得太开心,一个男人差点就要过来把他打晕带走了,还是舒承警敏,和那个男人打了一架之后却把唐予风拉到一个角落里直接就干上了。 害怕会有人来,于是唐予风要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可偏偏舒承这个坏男人还不准他释放,后面也都粘糊糊的,就这样一路回了民宿,像是惩罚一般。 唐予风咬着唇承受,他的身体越来越能接受舒承这样接近于粗暴的对待,不仅如此反而还更加感到快乐。 他靠着墙,腰却弯得越来越厉害。 凌晨,舒承帮唐予风清理干净,他们俩一起抽完了一支烟。 唐予风未着寸缕的躺在舒承身上,吻了一下他心口的那个纹身。 他觉得舒承对自己越来越好,占有欲也越来越深了。 不知为何这样反而会让唐予风内心踏实。 舒承抚摸着唐予风的脸蛋,笑得温柔。 他们这一年算是走遍了大江南北,很多城市都有他们的足迹。 唐予风买了一个相机,让舒承帮他拍照,可是当他想给舒承拍照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只以为舒承是不喜欢拍照,于是唐予风也就没有再强求。 唐予风没了再回唐家的想法,可是唐家有几个老臣却总是在唐聿身边提起,不管怎么样小少爷还是不能离家太久了。 对于这个儿子唐聿心中总是纠结。 唐予风有手腕也有能力,可是他的心太浮躁,而且身边还有一个舒承。 这个舒承看起来是很忠诚,不过之前唐予风处理荆广那样不明不白,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保舒承才这样做。 舒承是唐予风的软肋,他甚至因为这个舒承离开庄园一年。 虽然以前唐予风总是离开庄园出去玩,不过好歹也知道要回家看看,现在可还真是一年都没了消息,连通电话都没有。 看来这个舒承虽然可以很好的帮衬唐予风,可是他在唐予风身边只能阻碍他。 舒承不知道此时正有一场铺天盖地的阴谋等待着他。 他和唐予风刚准备离开苏城,可是此时唐予风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唐予风接完电话之后只是握着舒承的手,他隐约能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舒承感觉唐予风握着他的手很用力,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 不知道唐予风为什么会问这句话,舒承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头。 唐予风舔了舔唇,他有些失神:我们回洛城吧,家里混入了条子,父亲被伤了。 他们连夜订机票回洛城,舒承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在上飞机之前他去洗手间给上司发了一条消息,和唐予风一起登上了飞机。 唐予风这一路上的表情不是很轻松,因为他现在不知道情况,之前那个电话里说的很少,只是说唐聿受伤,叫他和舒承快点回唐家,其余的就没了。 在飞机上唐予风和舒承都没有休息,舒承抱着唐予风让他稍微眯会儿眼睛。 直到下飞机,舒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司发来的短信让他心惊肉跳,他不动声色的把短信删除,唐予风和他坐在唐家派来接他们的车上,看见舒承的动作也没出口多问什么。 庄园里现在已是大乱,唐家主人发现了内奸,正逼问的时候却突然被其他同伙给打了一枪。 幸好唐聿身边的保镖得力,可是唐聿还是被打中了重要器官,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如果不是唐予风在身边,舒承简直要揉一下额头来舒缓此时的烦躁。 说到底还是新来的几个同事沉不住气,被唐聿稍微诈一诈就全部牵扯着出来了。 总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后浪还是要带点脑子才行。 舒承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达唐家庄园,夜色似乎把唐家庄园描画得更加可怖。 这里是一只精致的,黑暗的牢笼。 庄园里很安静,因为已经是深夜,舒承一直跟在唐予风身后。 舒承能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 果然,才走到一半,舒承身后突然走过来很多人,唐予风回头,就发现那几个人手上拿了东西把舒承给电晕了。 你们在做什么?!唐予风怒喝,却被其他几个唐聿的手下给按住了。 为首的那个人名叫张信,是唐聿极其信任的人,他对唐予风道:唐爷吩咐我们只要舒承一回来就把他抓到地下室去。 唐予风皱眉:那父亲受伤? 只是伤到了一点皮肉,现在在卧室歇着,等您很久了。 唐予风很震惊,可是他看舒承就这样晕倒,被自己的父亲带走,他心里更多的是愤怒。 他走到唐聿的卧室门前,一把推开大门问:父亲,您凭什么要抓舒承! 唐聿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听见唐予风这样大声,轻轻皱了皱眉,他是潜伏在你身边的条子,我怎么就不能抓他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予风只是否认,也不想问唐聿为什么知道唐予风是他口中的条子。 唐聿摇摇头,把书放在一边,语重心长的道:风,我以前和你说过了,不要动情。你已经被他洗脑了,所谓情爱,不过只是他的谎言而已,他在你身边需要隐藏身份,所以才对你一直顺从。 我不相信。唐予风往后退了两步,你不能不明不白的把他关起来,他是我的人! 唐聿拍了拍手,外面有人进来摁住了唐予风。 唐聿眼里的光很冷,他笑了两声,风,我们不急,你说你不相信,我自然有办法让你相信。张信。 是。张信上前一步,在唐予风身后道:小少爷,前几天唐爷收到消息,说是这庄园里有很多条子,于是就用诱饵把他们给勾了上来。 虽有一条落网之鱼,但是那落网之鱼嘴巴却是严得很,唐聿原本以为这次又是没有结果,可谁能想到这鱼的同伴居然撒了欢的往陷阱上撞。 这一抓,一问,又是五六条鱼。 唐聿原本想设计一个计中计让舒承跳进来,想着唐予风若是能断了他的念想那绝对是好的。 可是不经意间却听见有人说,这庄园里还有一条最大的鱼,一直就在唐予风身边。 那还能有谁?可不就是舒承了么。 唐聿听了真是又恼又气,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原本只想扣一个帽子给舒承,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 而现在唐聿要做的,就是让舒承亲口承认,让唐予风对他失望透顶,而唐予风也就能好好的当唐聿的好儿子了。 唐予风听完之后还是不相信。 他一直在摇头,心里想着的却是他在离开苏城的时候问舒承的那句话。 他说不会背叛他的,唐予风不相信舒承这么多年,对他这么好,真的是卧底。 你先去休息吧,如果不信,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亲口说出来。 唐聿笑的残忍,唐予风闭上眼睛。 他知道若是唐聿出手,那舒承怕是要保不住了。 父亲,还是让我来吧,我想听到他亲口对我说,究竟有没有背叛。 ☆、二十七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舒承昏睡的时候不知道外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他醒来之后发现这里是自己熟悉的唐家庄园地下室,而身边几个和他一样绑着的人,见他醒了之后都非常着急的看着他。 舒承叹了一声气,这一次绝对算得上是伤到根本,而且损失惨重。 上级培养一个人十分不容易,这一次居然被抓了这么多。 他醒来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旁边那几个也沉默,面面相觑,然后低下头不言语。 唐聿看来根本就没什么事,他这样做只不过是让唐予风带着舒承回来罢了,而唐予风毕竟是唐聿的儿子,听到这种事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舒承以为他会见到唐聿,却没想到唐予风亲自来了。 他虽然穿着简单的衬衫和西裤,但看起来还高高在上,依然是唐家最尊贵无比的小少爷。 舒承想起昨天他们还一起牵着手准备去下一站旅行,没想到变故居然发生得这样快。 唐予风没有先去问舒承什么,他反而是单独拉着来问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但是舒承都在场,唐予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舒承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看唐予风威逼利诱,看他拿出各种好处软硬皆施,有几个把话全都招了,舒承也只能在心里叹气。 最后一个是舒承,他被人扶起来坐在唐予风对面,他的手被绳子死死的捆住,但是唐予风却叫人把他给松开。 那几个手下一开始没有动作,但是看见唐予风的眼神,他们把舒承身上的绳子松开,默默站在一边去了。 舒承揉了揉手腕,那里已经是一片勒痕,他的手掌都有些充血发紫。 舒承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唐予风看着他,道:昨天我还想着下一站你会带我去哪,但是今天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旅途中的唐予风很快乐,这一年他不仅和舒承在各地旅游,舒承还会带他去一些很安静的地方小住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舒承为唐予风做饭,尽心尽力的宠爱他,唐予风简直觉得自己身处在天堂,一切都无比幸福。 世间万物变化莫测,就好像天上的云,永远不知道它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子。舒承说话很慢,他低头盯着桌子,没去看唐予风。 唐予风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示意他们退下,那几个人看了看,最后还是无奈离开了地下室。 唐予风走到舒承身边,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眼里皆是不可置信:阿承,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不信,我要你亲口和我说。 刚刚那有人已经说了舒承平时会叫他们做什么,一般都是打掩护或者是借谁的手把消息传出去,唐予风听着,内心震动却也觉得痛心疾首。 舒承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被那些人给卖了个彻底,他再无奈也是无计可施。 小少爷,他们说的那些事我会一直保持沉默。舒承很镇定,他的心理素质极佳,也真是因为这一点,当年他才十九岁就被派了过来。 唐予风站起来,他又摸了摸舒承的手,终究还是放开他,离开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监控,唐予风做的这一切都被唐聿看在眼里。 都说多情之人又最是深情,这孩子唉。唐聿以前知道唐予风其实谈过几个男朋友,可是能让他花这么多心思,最依赖的,从始至终也只有这舒承一个。 唐予风离开地下室的这一路都有些恍惚,他找到了唐聿,眼睛里空空的:父亲,交给您处置吧,不过我希望,您能留他一条命。 放心,我不会做的太过,你以前不是也和我说过,要给自己留后路么? 唐予风缓缓抬眼,没想到唐聿居然还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他怔怔的点头,就这样回房了。 回到房间里,唐予风之前和舒承的行李全都被送了过来,两个大箱子,唐予风蹲下身子打开那些行李箱,看见里面的衣物,和一些小的玩件。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相机,唐予风把它拿起来,里面都是舒承给他照的照片。 唐予风突然觉得无力,他握着那个相机,心中哀恸。 你不是说过不会背叛我的?他对着空空的屋子喃喃,眼角落下一行清泪。 唐予风知道舒承的沉默就已经代表了一切,他没想到这么多年唐家一直抓内鬼,这内鬼居然是自己身边的,这怎么能让他不难过? 可是这一切终究还是归咎于自己,唐予风第一眼就看中了舒承,这才给了他机会,让他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第18章 唐予风心中此时不仅有难过,更多的是对被背叛的愤怒,以及自己无力与搭救舒承的绝望。 转眼间便过了三日,这三日里唐予风闭门不出,每天佣人来给他送饭他也只是吃一点,他躺在床上看着那相机里的照片,全都是他一个人的,舒承从来就不拍照。 这么一路想来,舒承做事一直都滴水不漏。 可他如果真的是警察,那当初为什么要救唐予风? 难道只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吗? 舒承曾经的那些誓言现在通通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再不可信了。 唐予风好像还溺毙在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之中,无法解脱,亦无法自拔。 唐聿给了唐予风缓冲的时间,可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的一蹶不振。 唐予风还躺在床上郁郁寡欢的时候,唐聿进来打了他一巴掌,然后把那个相机扔出了窗外。 父亲。唐予风单手撑着床榻,低着头叫了唐聿一声。 如若是以前,唐予风是一定会跳起来去找那个相机的,可是他现在却没有,这说明他此时已经是死心了。 唐聿单手插兜看着窗外,眼里的光很暗,他道:他什么也没有说,果然是最厉害的卧底,之前连我都被骗了过去。我听你的话不杀他,可是他自己却一心求死,你去看看他吧,算是见最后一面。 唐予风的手抖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很久以前说过的话。 他那时候说,如果那个女人手上的储存卡真的是舒承给的,他也是会偏袒舒承,而不是荆广。 没想到现在居然真的一语成谶,舒承真的是卧底。 唐予风心里确实是向着舒承的,但是当他真正感受到背叛,他觉得自己简直要难过得直不起腰来。 那时候自己会不会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只是不想知道真相,所以干脆把舒承带离唐家庄园,希望可以少一些阴谋算计。 可最后还是被父亲给叫了回来,而且一切东窗事发,再无机会可言。 唐予风是一个逍遥的浪子,他想要的是一份不含杂质的情感,可是最后舒承还是让唐予风失望了。 他拿了一瓶酒去地下室,那时候舒承还被绑着,他脖子上有勒痕,身上也都是细细小小的伤口,唐予风搬了张凳子坐在舒承对面,看着他唇色苍白的模样,痛心疾首。 他为舒承解开那些绳索,舒承靠着墙,轻轻喘着气,就那样看着唐予风。 父亲说你嘴巴很严,什么都不肯说,可是那其他几个该说的都说了,你难道没有想要为自己辩解吗? 舒承唇角微微弯起,他摇摇头:没有必要了,大局已定,我还能说什么。 这么说,你是认了。 认了。舒承这几年的卧底生涯无比优秀,可是他终究还是折在了自己人手上。 他有什么好说,又有什么好辩。 唐予风连续说了几个很好,他打开酒瓶,对舒承道:这酒我是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我记得我们在意大利的那半年,你为了给我挡那一枪,从生死边缘回来之后去南部歇着,我们总是会在海边开一瓶酒,喝到微醺的时候,你会说一些,我很喜欢听的话。 舒承垂着眼睛,眼神有些落寞,只怕是当年那些话,如今你都不肯信了。 唐予风喝了一口酒,靠在椅子上,笑了两声:信或不信现在说又有什么用? 唐予风。这舒承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眼神很是认真:你以前和我说唐家是牢笼,你想逃出去,你如果还愿意,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你自己都快没命了。唐予风冷笑,走到舒承旁边问:你以前不也说过,我身后背负着唐家,不管怎样我永远是唐家的少爷,就比如这次,你说我真的逃的了吗? 地下室沉默了片刻后,唐予风把酒瓶放在一边,抬手摸了摸舒承干燥起皮的唇,吻上他,把那一口酒渡给了舒承。 那是舒承这辈子喝过最醇香的一口酒。 唐予风从后腰里抽出枪,指着舒承的额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吧,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你一直都恨我把你带入歧途。 舒承抬手握住枪,把枪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他笑的无比轻松,像是死亡前的盛宴,唐予风从来都没有见他笑得那么开怀过。 我一直都是警察,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 唐予风眼里好像有破碎的光,他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时不时笑两声。 他眼圈周围都是红的,此时已经接近疯癫。 舒承就站着,他没想过要逃。 任务失败的卧底,回去也无法再得见天日,所以还不如死在唐家。 又也许是因为舒承的一颗心,已经掉在这里了。 啊!唐予风把地下室里的东西全部都砸在地上,他觉得自己愚蠢,蠢到因为一个舒承,变得根本就不像自己。 什么情爱?誓言?承诺?都是狗屁。 唐予风额角的发稍稍遮住了眼睛,他抬起手,枪口直指舒承。 舒承的嘴角一直都挂着笑,唐予风心中愤怒至极,他接连不断的开枪,舒承一枪一枪的承受着,但最后还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都是血,正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面流出来。 唐予风把手上的枪扔掉,走在舒承面前蹲下来重重扇了他一耳光,这一巴掌极狠,像是发泄着自己的怨恨,舒承,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舒承的脸侧到一边,那里是一个重重的巴掌印,他蠕动着嘴唇,艰难的说了一个字:好。 ☆、二十八 舒承被扔出了唐家庄园,他被一个袋子装着,扔去了一处小巷。 唐予风似是真的无情,过程中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唐聿知道之后倒是很满意唐予风的果断。 叛徒是不应该有好下场的。唐予风笑得凉薄,他和唐聿说完之后就离开唐家庄园准备前往深堂。 他离开的时候虽然看着不急不缓,可是他攥拳的手却出卖了他。 唐予风上车之后等了一会儿,有一个男人也上了车的副驾驶座。 人救回来了吗?唐予风有些着急,他虽然是当着唐聿的面把舒承给扔了出去,不过那也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他知道地下室有监控,但是打舒承的那几枪也都避开了重要部位,庄园里有唐予风的人,他叫他们救了舒承之后赶紧把他移送到安全的地方,抓紧时间救治。 这一出瞒天过海虽然有风险,但是唐予风赌的是唐聿对他的信任。 果然唐聿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叫人去探查,唐予风以为就这样把人给糊弄了过去。 可是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男人面露难色,对唐予风道:小少爷,人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个不见法?! 见唐予风这副紧张的模样,那男人连忙说:接到您的消息之后我们马上就赶过去了,您把舒承扔在了一个巷子里,我们过去前后时间不过一分钟不到,那里就只剩下一滩血迹,人影都没见着半个,但也没有血迹拖动的痕迹,可以确定不是自己走的。 唐予风的手紧紧握着抵着下巴,他咬着唇呼吸有些急促。 他现在是真的慌了神。 唐予风知道这样做冒着风险,他是真的恨舒承,可是他还是不想让舒承就那样死掉。 他的气愤是真的,伤心也是真的,那七枪也是枪枪入肉丝毫没有手软。 可是在打完之后唐予风却后悔了。 就连舒承应他的那一声好也像是在唐予风心口上生生的刮开了一个口子般。 他是唐予风唯一付出过真心的人,就连唐予风的父亲唐予风都没这样上过心,舒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种可能是他父亲放心不下,把人移到了别的地方,另一种就是舒承的同伴来救他了。 唐予风觉得头很疼,心也痛得像是要滴血了一样。 如果是父亲出手,那舒承是绝对活不下来的,但如果是舒承的同伴救了他,那舒承倒还真有一线生机。 但不管是那种,唐予风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到舒承了。 他和他之间,怕是真的要应了那句死生不复相见。 - 舒承和那几个其他被揪出来的卧底不一样,他的上司自然是有各种办法得知消息。 不管渔网撒得有多大,也总会有漏网之鱼。 唐家庄园的消息总是会被第一时间传递出去,舒承的上司则派人一路跟着唐予风的车。 舒承被装在一个袋子里,外面都透着些血迹,他们在唐予风的车离开之后立马把装着舒承的那个袋子带走,赶紧把他从那个袋子中解救出来。 他身体里有七颗子弹,上司派了专机和最好的一声,一边为舒承取弹,安排输血,一边把他连夜送离洛城。 舒承的生命意志很薄弱,他上司知道舒承被扔出来是因为唐家小少爷不想他死,可是中这七弹,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舒承的卧底价值极大,他传输了很多重要情报,对将来彻底打压唐家做了极大的贡献。 而昏迷的舒承在梦里回顾了自己的一生。 他从小就是家长和老师眼中的好孩子,成绩优秀,喜欢他的人好像也有不少。 只是那些人的脸庞都已经模糊了,舒承想不起他们的样子,连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好像都不知道了。 唐家确实是一个能磨练性格的地方,但是在那里,舒承为了能让唐予风和唐聿放心,硬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冷血无心的人,他像一个橡皮人,随意他们捏造成什么样子,两位主人有什么命令他只要去做就好了。 虽然有几次也救了一些同僚,但也是惊险万分。 舒承心中原本是不想计较,可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亲眼看到那些人是怎么把自己和同伴招供出来的,他就恨铁不成钢的在心中叹气。 他觉得自己也没了活下去的必要,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他还是活过来了。 舒承能感觉到外界在叫他的名字:舒广安。 他是舒广安,舒承只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 可是活到现在,他究竟是谁?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舒广安看见了自己以前在警校的老师,一别五年,老师鬓角也长了些白发。 广安,你可算醒了!文津看见舒承醒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广安真是陌生的名字。 老师,我在哪里。舒承的意识还停留在唐予风的那个背影,他还有些恍惚。 文津笑笑,轻声对他说明现在的情况:你离开唐家庄园了,不过上面没有责怪你卧底任务失败,反而是嘉奖了你有勇有谋,最后一刻也不松口,如此坚毅不屈,是为榜样。 我还以为我不能活着出来了。舒承想起唐予风那绝望而疯狂的眼神,揪紧了床单。 文津叹了一声,能活着是好事,你昏迷了半年,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那时候我都要以为你不过你现在在外界眼里,别人都以为你死了。 为了保护舒承的家人,也为了能给唐家安上罪名,舒承这个人已经死亡了。 舒承的身份是高级机密,那些在唐家出卖舒承的人,唐予风虽然没杀他们,但也都统统被抓了起来,被秘密送到特殊监狱,至于罪名,谁也不知道。 都是秘密。 舒承的葬礼举办得很盛大,虽然一切都没有在电视上报道,但凡是编制内的警察都知道了舒承这个名字。 他没有照片,也没有墓碑,但他是奋斗在前线的英雄,值得被人铭记。 舒承昏迷了半年,他的父母也以为他死了,可是他们却不能参加葬礼。 为了怕报复,以及一些有心人找上他们,只能这样做。 那我还能去见我的父母和妹妹吗? 文津点头,我会安排,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唐家现在已经变天,相信不用过多久就能全部瓦解了。 唐家怎么了? 见舒承这好奇的样子,又想起之前的一些传言,文津语重心长的道:广安,唐家那个小少爷不正常,这几年算是苦了你,既然能活下来,以后的日子就好好过吧。 在舒承昏迷的这半年里,警方放出证据表明唐家是如何残忍的伤害人民警察。 唐聿承担下一切,唐予风无虞,但却献上了唐家半壁江山保得平安。 最后还是有人愿意保着唐家,唐予风才逃过一劫。 但唐聿却畏罪自杀了。 现在一切平息下来,唐家虽然元气大伤,但还是没有伤其根本,只要有时间,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不知道为什么,舒承听到唐予风没事心里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好好休息吧,以后如果有什么计划我都会给你向上级汇报,相信上级会为你仔细安排的。 谢谢老师。 舒承身上的那些枪伤已经好了大半了,只不过他有一根骨头受到二次创伤,他现在还在编制内,以后如果想再做警察工作是一定上不了前线了,顶多就当文职。 可是那和舒承的梦想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舒承还不知道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他很迷茫。 与此同时迷茫的还有一个唐予风。 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可是他眉宇间的疲惫之意却是极其明显。 舒承死了。 唐聿也死了。 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唐予风一个人,独自撑起唐家这一颗即将倒下的大树。 小少爷,这些天您脸色一直不好,早点休息吧?在唐予风身边说话的名叫魏云,他这半年一直跟着唐予风,见他如何从夹缝之中谋求一条生路,实在是不容易。 唐予风手上拿着一枚圆玉,这还是和舒承出去玩的时候舒承买了送给他的,现在唐予风拿着这块玉一直形影不离。 听见魏云的话,唐予风淡淡的道:以后别叫我小少爷了。 是,先生。 只要别人一叫他小少爷,唐予风就能想起舒承。 他叫过他无数次的小少爷,每一次唐予风好像都能想起舒承那时的表情和语气。 他那时候又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唐家庄园内减了一半的人,现在是秋天,庄园内的枫树一夜之间全红了,可是映在唐予风心里却是那样悲切。 第19章 今年没有能陪他一起看红枫的人了。 唐予风派人去看过舒承的墓,那里只有舒承两个字,就连照片也没有。 去他葬礼上的人只有他的一些同事,他的家人也都没有出席葬礼。 唐予风发现自己对舒承这个人,也就知道他的名字,认得他的容貌,熟悉他的嗓音。 就连他和唐予风出去旅行也没有多少东西,只是几件贴身的衣物。 而照片更是连一张都没有。 之前被唐聿扔下窗的相机还是被唐予风捡了回来,还叫人修好。 他一遍遍的看着那里面的照片,丝毫都不见舒承的影子。 原本以为是他不喜欢照相,看来是一早就想好不在他身边留下任何他曾经存在过的足迹。 唐予风心里痛,这其中还夹杂着爱与恨。 因为舒承的离去与死亡,上面的人对唐家露出了爪牙,硬生生要咬下一块肉才甘心。 唐予风听从唐聿生前的遗言,一切安定之后他也开始为自己想退路了。 庄园地下室旁边的密道堵了,枫树全都挖了种上别的,深堂重新设计格局,一些机关和暗道也都布置好,家里曾经出过内鬼,以后身边做事的人都小心一点。 ☆、二十九 时隔五六年,舒承终于在病房里面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 舒懿文哭得厉害,舒承离开的时候记得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现如今都长得这么大了。 舒父和舒母看见舒承也自然是热泪盈眶,舒母一直握着舒承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我听你老师说你没死的时候可真是高兴坏了,但是他们又说让我们一切和平常一样,怕到时候有心人来查你的底细,也就只能忍了,小安,你能活着,妈妈真的,真的很高兴。 舒承随时笑着的,但眼圈也都红了,他反握住舒母的手,妈,我没事,真的没事。 哥哥。舒懿文上前,看着舒承苍白的脸色,咬了咬唇,眼里也是挂着一滴泪珠将落不落。 舒承抬手摸了摸妹妹的脸,叫了一声,小妹。 舒父在旁边一直强忍着没有落泪,看见舒承能捡回一条命回来,他心里也很是安慰。 抬眼看见自己父亲这欣慰的模样舒承也是轻轻一笑,两个男人所想表达的信息在一个眼神中就已经明了。 安全回来便好。 舒市,小安现在身份暴露,而洛城唐家现在还有一位在当家,上面的人说此事暂且停息,静待来日。小安就先在寒城好好养身体,少走动。 说话的人是文津,听见他的话舒父脸上已经是染上了一层怒气,但是又不好发作。 小安是我的孩子,他卧底五年,如果不是命大,身体硬朗,我们说不定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那个唐家现在还能存活于世,真是有够厉害啊。 文津叹息一声,解释道:唐家势力牵扯甚广,做的一些脏事也让他们的钱财越滚越多,我们级别太低,有些事情也只是夹着尾巴做人,只看上面到时候斗得结果如何,再看这唐家要怎么处理。 这话说得隐晦,舒父看了文津一眼,小安现在还在编制内,但他现在身体不行以后也一定是上不了前线了,你上司准备怎么安置小安。 先养好身体,国内应该是不能留了,如果想要出国念书,我们会全力支持。 舒父转头看了一眼舒承,舒承点点头笑道:就这样安排吧,爸,我没什么的。 舒父见舒承已经表态,也只能说好。 在医院又休息了一段时间,舒承被小心仔细的接回了家,他妹妹舒懿文这时候还在念高中,看见舒承在家之后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也难免有些担心。 晚上的时候舒承手里的薄荷烟一盒一盒的抽,好像这烟味在,唐予风也在。 每天夜里舒承就和自己熬着,他脑子里总是浮现唐予风的一颦一笑,不管是他开心的时候,亦或是愤怒难过的时候,那些场景在他心里总是无法磨灭。 他感觉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在面对自己父母和妹妹的时候是笑颜相待的舒广安,可是在深夜时他就又变回了在唐予风身边的那个舒承。 而舒承不知道在他难过的时候,自己的妹妹下了怎样的决心。 舒父和舒母知道舒承经常待在家里不出门,怕他因为之前的一些事耽误到自己的心情,于是等舒承的身体好了,联系和安排了人,让舒承出国去念书了。 他在国内呆着总是会有危险,万一以前见过的一些人认出舒承,那对警方的一些计划也是没有好处的。 舒承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只不过他有时候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舒承知道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在告别父母之后前往英国进修,他找了当地最有名的心理医生咨询。 他不能说那些前尘往事,于是就只能把自己的症状告诉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听完之后对他进行疏导,还给他开了两瓶药,让他按时吃。 舒承手里握着药瓶,忍不住的感叹。 他已经很久再没有听到过唐予风的消息了,现在外界都以为舒承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唐予风肯定也不会再怀疑了。 舒承一身都是伤,每年光药就不知道要吃多少,可是他还是在努力的活着。 为了不让家中二老以及自己的妹妹伤心难过,但是他也不想再回国,违了唐予风的那句死生不复相见。 心理治疗了一年,但是舒承却觉得还是没有任何起色,有时候晚上睡觉还是会觉得夜不能寐,总感觉睡不踏实,还觉得自己会出现幻觉。 那心理医生对舒承进行了催眠,发现舒承似乎有些人格分裂。 一面是温柔善良的舒广安,而另一面则是冷漠暴戾的舒承。 还好发现得早,心理医生和舒承说完之后舒承躺在软椅上沉默了一会儿。 在唐家庄园的时候舒承其实自己也有点感觉,可是那时候他忙着完成上级交给他的任务,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太多。 告诉我治疗方法吧。 舒承并没有逃避,他的态度是很积极的。 只庆幸现在的病症还是早期的,及时发现也能及时得到治疗。 舒承平日里去上学的时间占了大半部分,心理医生希望他能劳逸结合,课业虽然重要,但也要多出去散心,如果能把两个人格融合的话,或许会对他自己更有好处。 舒承很认真的接受治疗,尽管有时候他还是会想起唐予风,但是父母和妹妹却给了他更多努力活下去的信念。 他开始尽量隐藏起另外一个人格,不管对谁都是极其温柔善良,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好似有亲顺柔和的光,只是没人能看懂他眼底里的那一抹孤寂与悲凉。 在国外求学的日子不算很好过,舒承努力学习语言,以及双修经济与法学,一忙起来就连时间也忘记了。 舒懿文步了舒承的后尘,去念了警察学院,他一有时间就会和舒懿文视频聊天,舒懿文总是会和他说自己又得了什么散打冠军之类的,可没把舒承给惊着。 你名字里带个文字,怎么倒是开始喜欢和人练散打了。 舒懿文褪去了以前少女的稚气,现在倒是比以前更加漂亮夺目了。 以前哥哥保护我的时候我一直记得,想着以后我厉害了也能保护哥哥,我知道哥哥身体不太好,伦敦雨水多,你也要多注意啊。 舒承抿唇笑笑,点头应下了。 一晃就又是几年,舒承的年龄过了三十大关,伦敦下雪,他窝在自己的宿舍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么多年舒承也有叫人留意国内的动向,唐家自从迈过前几年的大关之后,掌事人就变成了唐予风,唐予风性格乖张暴戾,唐家行事也极为张狂,似乎根本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舒承心里十分担心,原以为唐予风在经历了那样大的事情之后会懂得收敛,却不料 他这样做,无非是在自寻死路。 舒承的内心很纠结,可是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期望唐予风能够好好活着,他也别无他想。 这年舒母来伦敦陪舒承过年,看见舒承如今这一副孤零零的模样,她问:小安,伦敦有没有漂亮的女孩子啊? 舒承失笑,妈,我没想过这么多。 你呀,唉,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自己留心啊。 我知道了,妈。 舒承觉得自己有时候其实是幸运的,至少他出生在一个良好的家庭里面,而唐予风从小就没见着过母亲,也就养成了他极其缺爱,渴求温暖的性子。 这时候舒懿文已经经过秘密培训,前往深堂卧底。 唐予风这几年的样貌倒是和以前没多大变化,只是在唐家掌势久了,性格也变得令人有些难以捉摸了起来。 他说话总是阴测测的,也叫人瞧不出喜怒。 先生,深堂里最近来了个打架很厉害的女的,您想不想看看?魏云瞧唐予风兴致缺缺的样子,又问:要不我们离开深堂,最近会所来了几个漂亮的男孩子。 滚。唐予风看都没看魏云一眼,我喜欢男的但是不代表这世上随随便便就会有替代品,那些人的长相和身材,没一个能比得上他,我不想瞎了眼睛。 魏云自知说错了话,唐予风站起来扭了扭脖子,罢了,去看看那女的有多能打,还值得让你来和我说。 斗拳场,唐予风坐在熟悉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魏云给他倒了一杯薄荷酒。 唐予风刚抿了一口,斗拳场双方上场,那口酒就那样吐了出来。 魏云给唐予风递手帕,知道唐予风为什么这种表情,很是无奈的道:这女的也是奇葩,虽然打架厉害,但是那个妆看的人确实是反胃了一点。 上场的那个女人那深黑的眼影和跟苍蝇腿一样的假睫毛,以及那红到反光的腮红,让唐予风整个人都没了胃口。 全撤了,今天没心情喝酒。唐予风靠在软椅上,场下的人开始打起来,唐予风没忍住扫了两眼,却发现那个女生打人的招式有些熟悉。 唐予风记得以前舒承打架也都是一击致命,狠戾到了极点。 现在这个女生知道自己力量不如男人,于是也用了这一方法,唐予风看着看着也自动忽视了那个女人脸上那不堪入目的妆容,直到深夜,她连续单挑过了最后一个人,那妆容也被汗洇了大半,看起来脏脏的。 唐予风一脸嫌弃,让她把妆洗了,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是。 第二天唐予风就看见了舒怡不施粉黛的样子,那样貌还真是有些熟悉。 唐予风笑着对她开口:你很像我以前的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说了是男朋友?为什么又变回了情人?(没别的其实都一样 ☆、三十章 不得不说眼前这女人和舒承的相貌实在是有六七分相像,唐予风看着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可是他对女人没什么心思,这人在身边也就是观赏观赏,看看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 舒怡。 真是巧了,连姓氏都一样。唐予风笑得眼尾都翘了起来,这还是魏云这几年第一次看见唐予风如此笑容。 唐予风叫舒怡下去,魏云在一旁看着很是不安,他问:先生,我要不要去查查底细? 不用了,没必要。 唐予风答得干脆,他把舒怡从深堂带走,在唐家庄园住了一段时间。 在舒怡跟在他身边做事一周后,唐予风给一个远在南城名叫庄亦深的男人打了电话。 我可能需要你的一点儿帮助,上面的人依然不肯放过唐家,派了许多人过来。这几年我造势也应该造够了,去你那里寻求一丝庇护,不过分吧。 唐予风说话倒是没有多少乞求的意味,那边的男人声音很沉,他笑笑道:那这么说你是答应为我做事了。 那是当然。唐予风回答的很干脆。 他们两个的合作就这样达成,唐予风看了一眼如今和以前变化很大的唐家庄园,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们上面这么看中唐家的东西,那我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如了他们的意啊。 唐予风笑得有些奸诈,魏云在一旁一直都很安静。 唐家之主低调变卖家产,就连那唐家庄园也悄无声息的卖给了一对外国夫妇。 深堂在夜里依然热闹,舒怡现在已经代替魏云,成为唐予风最信任的人。 只不过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魏云帮唐予风转移势力,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忙得很。 唐予风面对舒怡的时候话很少,只是默默看着她的脸,嘴角总是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舒怡想起唐予风说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男人是他以前的情人,不禁在想那个情人是不是就是她的哥哥。 可是舒怡做事也一直都很冷静,不曾露过破绽。 唐予风会带舒怡离开深堂去别处旅游,看看风景,也请她喝酒。 只不过他是真的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每次舒怡都提心吊胆怕会被这深堂之主给上了的时候,唐予风总是会叫她回去睡觉,他自己则站在原地眺望城市的夜景,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时间过去半年,魏云因为犯了事被赶出深堂,舒怡看着喜怒无常的唐予风,心里更是痛恨他将自己的哥哥变成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舒怡知道舒承在医院见他们之前在医院躺了很久,那段时间里舒承的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三四份,可是舒承都挺过来了。 舒承身上都是伤,舒怡记得自己母亲总是担心哥哥在伦敦有没有好好吃药。 唐予风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手段一如既往的残暴,只要是惹着他的基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算算时间,舒怡都来深堂快一年左右了,这一年里她的名字在深堂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都知道她虽然是一个女人,却是唐予风身边很重要的一个人。 别人也不知道她和唐予风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在看见她的时候都总是毕恭毕敬的。 舒怡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晋升的速度会那么快,传递消息的时候也都更加谨慎。 终有一天,唐予风在唐家这么多年,树敌不少,于是别家就联合警方一起对深堂进行了毁灭式的捣毁。 第20章 这里是一个没有秩序,崇尚武力的地方。 深堂到底都做什么事,没有人随便言语。 只是一切东窗事发,曾经的那些旧事就像烂泥一样被翻出来,唐予风心知肚明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他对舒怡这个人,心里还是有很多疑虑的。 外面叫着要攻进来,唐予风身边的舒怡拿出枪对准了唐予风。 唐予风脸色不变,他也不是很意外,只是突然问了一句:舒怡,舒承是你什么人。 听到唐予风这个问题,舒懿文就知道她哥哥和这个男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但是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形,唐予风迟早是要死的,既然如此告诉他那也没什么,我有一个哥哥,不过他的名字不叫舒承。 唐予风笑了,他的眼里似乎慢慢有了些泪光,哦?那他叫什么? 舒广安。 话音落下,舒懿文看见唐予风笑得癫狂,外面涌来了更多的人。 唐予风已经放弃抵抗了,可是他的手下却无法忍受这样的失败,奋起反抗,但也只是无济于事。 混战中,唐予风拿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舒懿文的身上则被深深的刺入了两刀。 深堂就此没落,洛城从此少了一个唐家。 但是让人心惊的是,唐予风在生前把唐家的东西悉数变卖,钱财流通去了海外,难以查证。 原以为唐家是一块香饽饽,却不想居然什么都不曾剩下。 现如今唐予风已死,一些人的希望落了空,风波平息。 在国外接到消息,得知深堂捣毁,唐予风身亡,舒承的手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连夜回国,到家后问小妹最近回家没有,可是舒母却回答说舒懿文这段时间好像特别忙,连电话都不曾打过一个。 舒承笑着说他知道了,这时候舒母笑着对舒承道:小安,我听你爸说你以前卧底的那个唐家已经毁了,你以后也可以不用再在国外了,回来陪陪妈妈吧。 好,等我结束课业就回国。 舒承安抚好舒母之后打电话给了自己以前的同学。 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后,舒承内心复杂无比,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心中悲伤的情绪,安静得流下了一行清泪。 他不曾想过唐予风居然真的自作孽到了如此地步。 也不曾想过,舒懿文去卧底的地方就是深堂,她居然是去做自己曾经没有完成的任务了。 舒承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可以走在阳光里,他可以重新生活在世人的注视下。 可是,却少了一个唐予风。 他死了,在自己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这比离开他,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他更令人难受。 舒承一夜未睡,他一支烟一支烟抽着,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想起自己当年和唐予风也是在这样一片天空下休憩着。 倒真是没有了再相见的机会。 舒承知道自己的模样实在是太过颓靡,他没有急着去看舒懿文,反而是在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身体里的另外一个舒承想要跳出来,毁灭很多东西。 他心里难过,悔恨,不想在自己妹妹面前显得太过伤心,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舒懿文还躺在床上无法起身,她笑着告诉舒承他当年没有完成的心愿她帮他完成了。 舒承简直是一瞬间就知道舒懿文说这话的其中含义,他这才知道舒懿文当年去报考警察学校居然是因为自己。 一时间舒承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总之他的表情十分复杂。 舒懿文看着自己的哥哥,很纳闷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告诉哥哥之后他反而不是很开心呢? 她想起深堂里唐予风和一个男人的流言,也明白唐予风为什么总是看着她,笑得那样缱绻温柔了。 唐予风是在你面前,饮弹自尽的么。过了好久舒承才问了一句。 他终于还是掩饰不了自己的难过,表情有些颓丧。 这几年他的两个人格融合的很好,在别人面前他一直都是带着笑容的,可如今是真的撑不住了。 舒懿文原本强撑着的笑容也一点点淡下来,嗯了一声。 他们俩都没有再说话,舒懿文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默默流下了眼泪。 她现在是懂得唐予风当时似乎漫不经心的那句你很像我以前的情人其中的含义了。 哥哥,我是不是好心做了坏事? 没事,我和他原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尽管心脏像被刺穿一样疼痛,但是他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安慰自己的妹妹。 舒懿文泪如泉涌,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当年,我以为你是因为任务失败所以难过,原来一直都是我会错意了 舒承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无奈的摇摇头。 深堂是警方无论如何也要摧毁的地方,他就算想保,没有立场,也没有能力。 舒承帮舒懿文瞒下了这件事,还回去和父母说舒懿文这段时间上班很忙,所以才没时间回来。 他回英国结束课业也正好毕业,警局诚心邀请他回去上班,可是舒承却拒绝了。 这么多年熬着又有什么必要,他已经背弃了自己当年的梦想,还不如随便去做一点自己父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也算是尽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陪伴在身侧的孝道。 舒承最后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对他再次进行了催眠。 醒来之后心理医生的表情稍微有些担心,问他最近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舒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她又要了一点药,还说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来看心理医生了,他马上就要回国,以后他也会积极治疗的。 心理医生又劝慰了舒承几句,舒承点头道好,就这样离开了英国。 半年后舒懿文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舒承前去看她,问她要不要辞去警察这份职业,毕竟她的身体现在已经不适合上前线了。 舒懿文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辞职,但是看舒承现在这平静的表情,她很是小心翼翼的问:哥哥,你恨我吗? 舒承语气温柔,恨你又怎么样呢,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也不能拿你如何。唐予风他本身就该死吧,他身上的罪恶,不是几副卷宗就能写完的,活着的人好好继续过下去吧,不要再无意义的回想,或许是最好的。 他没想到这话会伤到舒懿文,只见舒懿文苍凉一笑,我明白了。 舒承心里难过,也没想到自己此时的情绪影响到了舒懿文。 感情如此复杂,舒承心中不得解脱,他也需要时间来舒缓。 他回寒城给自己立了一个墓碑,上面刻着舒广安的名字,以及他在警校时候的照片。 从这天开始舒广安正式改名为舒承,他也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重新开始。 只不过到底是真的想重新开始,还是回到过去,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了。 舒承看着自己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 就当曾经的舒广安已经死了吧。 以前唐予风不见舒承,这是死生不见。 现如今舒承不见唐予风,也算是应了当年舒承回他的那一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没,我皮一下=v= 突然想起一句:曾经的舒广安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钮祜禄舒承。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这么悲伤的剧情这个作者能笑的这么开心=-= 不要骂妹妹,她只是为了哥哥,兄妹俩都是小可爱! ☆、三十一 唐予风九死一生从洛城逃到千里迢迢的南城,改了个名字,名叫周天。 周是取他母亲的姓氏,而天则是有瞒天过海之意。 知道舒承死了之后唐予风原本也不是很想活了,可是唐家手底下还有这么多人,他若是就那样死了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 他毕竟是唐家的主人,所以曾经跟过他父亲的那些人被他推了出去,而一直忠心与自己的则被移送到了南城。 他手底下的人也都尽量隐藏起来,到达安全的地方之后先暂时休整了一段时间。 唐予风欠庄亦深一个人情,而庄亦深也不急着他为自己那么快就办事,让他先歇着,熟悉熟悉这南城的格局。 庄亦深是一个年近四十的老男人,他最近得了一个女人,喜欢得紧,唐予风则是嗤之以鼻。 庄亦深知道唐予风喜欢男人,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来到南城不要太饥不择食。 唐予风只能翻个白眼,说自己不是喜欢乱来的那种人。 在南城稳定下来之后唐予风叫人去查舒广安这个名字,但是在很久之后才得到一个结果。 寒城有一个叫舒广安的人,但现如今已经死了。 唐予风亲自前往寒城查看,按照魏云说的地址找到了舒广安的墓。 那天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就连衬衫也是黑色,跪在舒广安的墓前,眼泪一颗又一颗的落。 天公不作美,下了丝丝细雨,飘在唐予风发丝上凝成小水珠,却凉在他心底。 唐予风以前其实心里还是有疑虑的,冥冥之中他总是有一种舒承没有死的感应,可是当他看见舒广安的这座墓碑时,是真的绝望了。 照片上的人是舒承穿着警服的样子,英姿飒爽,年轻依旧。 他表情严肃平静,和唐予风记忆中的那个舒承重合,他心痛难当。 阿承,是我害了你,如果当年我没有对你心生歹念,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都死了。 曾经的唐予风,曾经的舒广安,都只剩一座墓碑。 唐予风离开墓园时眼睛已经稍微有些肿了,他想查一查舒广安的家人,之前来深堂的那个舒怡可能也只是化名。 他不想报复,他只是想知道真正的舒广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舒承在自己面前好像总是套着一张面具,从来都没有忤逆过自己的话,尽管现在知道那只是他为了达到目的所做出的手段。 唐予风打了他七枪,还扇了他一个耳光,尽管那时候在他面前舒承没有死,可是他的死绝对是和自己有原因的。 唐予风的内心其实还是有一丝善良的,但他生在唐家,这丝善良只会变成被人利用的利器。 他也并不真是外界所以为的那样游手好闲,在唐家生存如果没点本事,怎么能活到现在。 只是现在唐家已经没了,唐予风好像可以做回自己了,但是他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做。 他想像以前一样和舒承一起去大江南北游玩,做最普通的人。 只是舒承现在已经不在,他的心愿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完成。 而唐予风不知道,在他来看舒广安的墓碑时,也同样有人前往洛城祭拜了唐予风的墓。 没过多久,庄亦深查出心脏病,他知道自己不久将离开人世,交代了唐予风一些事情,唐予风听完之后难免觉得有些疯狂。 你怎么知道你死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发展? 庄亦深笑得狡诈,还有你啊。 唐予风垂眸,应下了这份差事,也算是还了庄亦深的人情。 他叫人去查舒广安的家人,可是舒广安这个名字像是忌讳一样,他不管从哪方面去查,都查不到一点消息。 而寒城唐予风鞭长莫及,那里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查的久了,唐予风也就变得有些气馁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 庄亦深死了,他很喜欢的那个女人叫白星阑,唐予风觉得这女人漂亮是漂亮,可是眼神总是空灵。 在他完成对庄亦深的诺言时,他突然发现白星阑最近和一个叫舒懿文的女人走得很近,而这个舒懿文则是和以前的舒怡长的一模一样。 唐予风觉得有趣,闲暇之余他叫几个人远远的跟着舒懿文。 舒懿文以前毕竟也是在他身边很厉害的卧底,不管是追踪或者是反追踪能力一定都很厉害,在完成白星阑的一些请求之后,他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 舒懿文有一个哥哥叫舒承。 唐予风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形容自己那时候的心情,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可能就是五味成杂了吧。 他没想到伤心难过了这么久的人居然还活着,而且看样子还活的不错的样子。 他自己创建了公司,还是国外留学海归,笑起来的时候无比温柔,谁都说这位舒公子风度翩翩,可就是不近女色,这么久都没见着他谈过一个女朋友。 而这个舒承的家世,还真是腐书网,官宦子弟。 唐予风在心里止不住的冷笑,怪不得他当年看舒承的举止做派实在是不像穷苦子弟,不知是他实在是太会伪装,亦或是当年的唐予风被情爱蒙了眼睛。 他像一个在暗夜中的窥视者,人在南城完成庄亦深的嘱托,可是心却飘去了寒城。 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唐予风想重新体面的站在舒承的面前。 但是站在舒承面前的必定不会再是唐予风,唐予风被葬在洛城的一处公墓里,那墓还是他生前的一些好友为他立的。 庄亦深想做的事情慢慢完成,一切果然都在按照他所推测的那样进行,谁都成为了他的棋子。 幸好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否则唐予风觉得自己也怕是逃不出那个男人的手掌心。 白星阑和那个舒懿文在一起了,唐予风并没有很惊讶,男人可以和男人在一起,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又怎么不可以了? 把庄亦深的一切筹谋和白星阑解释清楚之后,唐予风给她留下了一张名片。 那名片上写的名字是周珩风。 这个女人很聪明,唐予风相信她是不会随便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的。 这世间唐予风佩服的女人,一是白星阑,二就是舒懿文了。 不过在南城的这几年,唐予风倒是从庄亦深身上学会不少东西。 谋算这种东西,算的不是事,而是人的心。 唐予风如今也有三十六岁了,但是他的容貌却好像还停留在十年前,皮肤光滑紧致,笑起来的时候虽然有一点的细纹,不过也不是特别明显。 魏云现在依然为唐予风办事,当年唐予风大发慈悲把他从深堂里救出来,看他可怜,差点就要被人给打死了,唐予风让他在身边做事,没想到居然救了个忠仆。 第21章 先生,一切都安排好了,专机还有半小时起飞,这是您的身份证以及护照。 唐予风接过这些东西,他轻轻笑起来,问魏云:你会不会觉得我已经是疯魔了,到现在还不管不顾想着去他身边。 魏云轻笑着,人都会有执念,当年先生为了舒承伤心难过了那么久,以为要真的再也见不到,现在他还活着,您应该十分高兴,所以做什么都不为过。 唐予风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魏云这几年很少看见唐予风如此笑容,心里也皆是欣慰。 我放你自由,你这些年为我做了这么多事,钱我早就打到你账户上了,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深堂里其他的人也在各处都安置好了,大隐隐于市,我也很放心。 魏云心里虽然不舍得,但是他知道唐予风既然都想好了,那他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先生,希望将来还能与您相见,也希望先生的后半生能幸福。 借你吉言。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写到这里有点感慨,从此之后唐予风是真真正正开始为自己而活了 阿承也等着你去寒城陪他玩qvq ☆、三十二 唐予风看了一眼周珩风的具体资料,没想到这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只不过多年因为工作忙碌,想考的国际注册会计师总是没时间去。 既然要当知识分子嘛,那唐予风也决定好好去学习学习,安安心。 他以前管理唐家的时候也接触过一些会计相关的事物,所以在融入周珩风这个角色的时候倒也是得心应手。 在唐予风为了能重新站在舒承面前正在做万全准备的时候,舒承因为妹妹的出柜,想要让自己的父母放下心来,和一个女孩结婚了。 那个女孩身体很弱,无法生育,于是他们在婚前就已经签好协议,确保万无一失。 舒承其实也知道这样蒙骗父母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可是他心里是真的有障碍,也排斥做一些十分亲密的举动。 那个女孩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于是舒承这样做她也能够理解。 两个人就这样约定好,都是为了应付双方父母,就这样结了婚,组成一个家庭。 结婚之后的舒承住在了和那个女孩的婚房里,他们两个找了代孕,女孩为了不露馅谎称去国外娘家养胎,舒父舒母虽然担心但也只能按照女孩的心情来办事,十月之后,舒可就此诞生。 舒承其实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李妡美虽然也喜欢但还是没有舒承那么上心。 当年舒承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孩子,这是他生命的延续,也算是让自己的父母彻底安心了。 舒承从英国回来之后也有找心理医生进行治疗,他把以前的病历交给新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都很专业,也延续了之前舒承的治疗方法。 现在舒承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两个人格也都完好的融合,外表看起来是谦谦君子,内里却能吸收所有的负能量,让他能高度集中去专心做一件事。 他手底下的公司也因为舒承的正确领导发展的越来越壮大。 不过舒承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集团壮大其实也只是顺水推舟,他就是给自己找找事做而已,有时间了就回去陪陪父母种花下棋,娶回来的妻子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虽然总是在嘴上说想要舒承回去陪她,可是每次回去之后她又说约了姐妹一起出去逛街。 舒承也不太放在心上,他一如既往的微笑说没事,让她好好玩。 他好似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谁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想要什么,寒城也没有多少权贵敢去近他的身。 舒承非常低调,公司里的人也都一心只想升职加薪,中下层的员工反正也是除了年会基本见不到舒承,高层则是都被通知不要随便泄露舒承的样貌,也尽量不要拍照片。 时间一晃而过,舒可生下来也一年多了,舒承尽心做好父亲、丈夫、儿子的角色,却没想到有一个故人已经悄无声息来了寒城。 而他看见舒承结婚生子,眼里好似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光芒。 唐予风像以前在南城一样开始慢慢熟悉寒城的诸多格局。 寒城位置偏北,唐予风有一段时间不适应这边的气候,深堂手底下的人在寒城留下的也挺多的,他们都听唐予风的话,有些事情只要唐予风说一声他们就会为唐予风做成。 可是唐予风布好了局,却没有实施的勇气。 他在心里犹豫着,因为他不知道舒承的心里现在究竟还有没有他了。 时间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谁也无法确保一个人的心能够永远不变,而且唐予风很害怕舒承当年对他的情意是不是真的全都是假的。 舒承在舒可一岁半的时候抱着他和李妡美一起去逛商场,李妡美说想要给舒可多买些玩具,舒承应下,他们在外表上看起来是很和睦的一家三口。 舒承抱着舒可在商场里随意走动,突然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热切的注视着,下意识的转身,却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那个背影舒承很熟悉,可是那人走得很快,一下就没有了影子。 舒承站在原地看了很久,那个背影他想了十几年,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看见熟人了吗?李妡美的声音在舒承身后响起,她买了一些舒可这个年纪可能会喜欢玩的东西以及几件小衣服。 舒承回过头,摇头笑笑,没有,是我看错了,我们去看看女装吧,也给你买几件裙子。 好啊。 舒承又转头去看了一眼刚刚的位置,笑容慢慢淡了下来,跟着李妡美离开了。 没过几天舒承一个人开车前往洛城,手上捧着一束白菊和玫瑰,放在了唐予风的墓前。 前几天好像看见你的背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想念,所以出现了错觉。舒承拿出一瓶葡萄酒,打开瓶盖之后浇到唐予风墓碑旁的那颗树上。 唐予风过世已经有五年,但是舒承却感觉一切好像还停留在以前。 他在英国的时候心里一直在希望唐予风能逃过一劫,可是谁都没想过要放过他。 而舒承只是一颗最不起眼的棋子,却变成了至关重要的点。 知道自己以为沉浸在过去是不对的,可是舒承却还是会想念。 和唐予风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很惊险,但是唐予风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真实笑容他总是无法忘记。 自己有健全的家庭,父母妹妹也都还健在,可是唐予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唐家彻底没落如了一些人的意,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世界上总是会有人前赴后继的做亡命徒。 一个唐家倒了,但还会有别的家族借着东风再次起势。 这天的天气非常不错,太阳的光线照着实在是有些刺眼,舒承没有待太久就离开了公墓。 看见舒承开着车子离去,唐予风走到自己的墓前,笑了两声。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香醇的葡萄酒味道,唐予风闻着倒是熟悉。 舒承,你还没有忘记我是不是。 唐予风叫人去查舒承的妻子,却挖出一些让唐予风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叫人上门去诈一诈李妡美,却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和舒承的事给说了个彻底。 唐予风这才知道原来舒承的婚姻只是形婚,而他也根本就没有碰过李妡美,那个孩子也只不过就是代孕而已。 在心里高兴了许久,唐予风抱着家里的那只黑猫一个劲的撸,他只要一想到舒承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心里就很是得意与自豪。 不过这种得意也没有持续多久,唐予风又陷入了另外一种烦乱之中。 他不知道舒承如果真的突然就看见他还活着,又到底会是个什么反应。 他在自己墓碑前那么伤心的样子,看起来和自己当年以为舒广安是真的死了一样的悲切。 唐予风当年知道舒承没有死之后也是调整了很久的心情才想着要不顾一切去找舒承的。 舒承当年在唐家卧底,唐予风恨他,可追究起源头来还是怪他自己故意去惹的舒承,动了情不说,还丢了一颗心。 现在看见舒承因为自己的死如此伤心,唐予风原本满是不安的一颗心好像得到了稍许安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勇气开启他一早就布置好了的计划。 他伺机而动,算好时机该怎么让罗珍和光耀集团牵线搭桥,却没想到李妡美知道自己和舒承之间的协议她违背了,正在想尽办法要和舒承离婚。 这半年她一直都很惶恐,因为自己对别人说出她和舒承之间不是真正的夫妻,她怕那个人会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婚,离了婚那些协议就都作废,舒承也不会受到牵连,她自己也能尽快逃到国外去,远离纷争。 李妡美一直就以为当初来威胁她的人是舒承的对手,却没想到是唐予风派的人,而唐予风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真的把舒承的婚姻给拆散。 所以舒承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李妡美为什么要离婚,也只是因为她怕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害着舒承一家,但是却在无形之间给唐予风让了路。 唐予风变成周珩风之后,一切都有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他顺利的当上了舒承公司里的财务总监,可是看舒承的样子并不是很惊讶。 因为舒承以为唐予风是来报复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不下去le 小熊猫颓废.jpg 这是一篇he!当然,是作者自己认为的he,反正在一起就是惹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看的也就更加通透明白啦,这俩好不容易(在唐予风的努力之下)再次相遇,把以前的那些误会猜忌怀疑全都消除,就可以手拉手迎接明天了QAQ 好想开车车哦,这俩贼带感的(不行,不可以!)_(xз」ang;)_ ☆、三十三 天渐渐亮了,周珩风和舒承居然说了一夜的话。 周珩风靠在舒承的肩膀上,虽然和许多年前一样的动作,可是如今心情却大不相同了。 你是说当年庄亦深救了你,我还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居然有往来。 舒承眼底稍有些疲倦,他拿出手机给叶斌发了一个消息,说是自己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就先不去公司了。 叶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候也都没睡,舒承发出短信之后他立马就回了消息: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其他人来代替您今天的行程。 说了这么久,周珩风喉咙也有点干,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之前他和舒承开了一瓶酒,现在居然也喝了大半。 他回答道:他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当年不告诉你是觉得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一个坏人了,不想变得再坏一点,惹你讨厌。 周珩风脸上是两团红晕,他的身上带着些酒气,舒承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么多年真是造化弄人。 他从周珩风家的沙发上起身,站在窗边打开窗户吹了一会儿风。 周珩风家的这个位置风景极其不错,天空泛出鱼肚白的颜色,江面上也缭绕着一层水雾。 舒承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以前没想过唐予风能真的活下来,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愿意放下一切来找他。 周珩风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了舒承的腰。 他抱得很紧,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能再抱一抱舒承,这种感觉实在是心酸又难忘。 我没想过你会和李妡美离婚,我一开始只是想进你的公司帮你把控住最重要的那个关卡,以前唐家因为一个财务而备受牵制,当年的事情你也经历过,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回来报复的,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 周珩风知道就算那些曾经再也回不去,但是他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也算是得偿所愿。 而舒承则是被唐予风这句话深深触动了。 当年唐家经历过无数次内乱,背叛以及离间,但是唐予风都能有条不紊的处理好。 但是在面对舒承身份暴露时,他却还是留了他一命。 而且之前周珩风也说过,他当年是想要救他的,但是却没来得及。 他们好像都亏欠彼此许多,但又都因为种种的事情相互消抵。 可不变的是那一颗总是在为对方担忧的心。 舒承转过身,看着周珩风的强忍泪水表情,低头吻住了他。 这么多年如同潮水般的思念似乎在此刻倾囊而出,周珩风往后退了一步,舒承就追上来。 唇齿间尽是缠绵。 他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舒承捧着唐予风的脸,眼睛有一些酸涩: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有你,知道你死了我心里很难过,可是我有父母和妹妹,他们是我的牵挂,我不能随便扔下他们,你能活着我很高兴,只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 周珩风笑起来,他握住舒承捧着他脸的那只手,心中满是感动,眼角也滑下了一行泪:我们忘记过去好不好,你不是当年唐予风身边的那个卧底,我也不是唐家的小少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舒承抱住周珩风,他这么多年都不曾哭过,只是此时他实在是情难自抑。 他的泪掉落在地板上,一滴一滴的,他点头,和以前一样对周珩风说:好。 熬了一夜,舒承和周珩风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舒承感觉头有些昏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轻轻的动着。 舒承睁开眼睛却发现他身上盖着毯子,周珩风之前养着的那只黑猫正在他腰上不轻不重的踩着。 它在踩奶,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它,否则会被吓到。 周珩风在一旁用手撑着脑袋对舒承解释,他举起手里的手机对舒承示意:今天是星期四,我无故旷工一天,舒总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说我在陪睡所以耽误了时间? 舒承无奈的笑笑,如果真的是这个理由我们俩怕是都不要再在公司出现了,等会儿我会去和我的助理说,你不用担心这些。 周珩风挑了挑眉,那只猫踩奶也踩完了,往周珩风那边走过去,周珩风摸了摸它的脑袋。 舒承起身揉了揉额头,问:现在几点了。 下午两点。 舒承转头看着周珩风,像是想起什么,他问:我记得我前段时间在家里养病的时候看见你了,你好像有喂我药,还是我的幻觉。 周珩风淡淡一笑,当然不是幻觉,你身边现在已经没了一个李妡美,家里保姆又觉得你离婚之后态度反常十分怪异,除了我还会有谁这么关心你呀。 第22章 你还真是把我了解得清楚。 在这天舒承和周珩风把以前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也都讲明白,他们都感觉自己像是轻松了不少。 特别是舒承,在周珩风家中睡着的时候他居然一觉无梦,虽然醒来之后脑袋有些昏涨,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好的。 舒承无意间问起周珩风深堂的人都怎么样了,毕竟当年的唐予风能够活下来,那他们应该也不会真的全部都没了。 跟着我的全能活,我父亲那伙人就没人能活。他笑得肆意,舒承立马就能明白周珩风的意思了。 以前唐予风虽然不说,但是舒承也能感觉到他心里对唐聿的拿一些隐隐恨意。 不过周珩风还是觉得舒承有些怪异,他总感觉舒承心里虽然已经接受他,他那时候也吻了自己了,可是吻过之后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周珩风想起他和李妡美结婚,都没有碰她一下,就连孩子都是代孕,这么说来他不会是真的不行了吧? 还是说当年他伤的太重,现如今已经没了兴致? 周珩风越想越心惊,但是他又是一个不会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所以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两样。 不过他还是有在查舒承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甚至还想着哪天要不要带舒承去检查一下。 第二天周珩风和往常一样去上班,SF集团公司周六周日双休,所以每次到了星期五办公室里的人总是会躁动不安,想着双休应该怎么去玩或者找什么姐妹去逛街。 不过周珩风解决完手里的事情之后倒是有点出神。 昨天舒承和他吃完一餐饭之后就叫车子接他走了,说是家里的舒可突然高烧,他要赶紧回去看看。 周珩风应好,可是心里却难免有些发酸。 舒承有孩子这件事他其实也是过了好久才接受的,想着那是舒承的孩子,那他大不了就爱屋及乌。 但是与此同时却又多了几分顾虑。 将来如果孩子长大了,而他和舒承在一起,看见他们两个的这种关系,会怎么想呢? 周珩风也知道自己想的实在是有些太过深远,但是他不信舒承会没想到这一层。 所以在袒露了彼此心意之后,不知道为何周珩风心里反倒是更加不安了。 这天舒承倒是也来了公司,不过他待的时间不是很长,处理完一些事情他像是想起什么,往财务部走过去了。 周珩风这边还在盯着电脑里的报表走神,有人敲门他道了一声进来,刚抬头却不想是舒承。 他表情稍微有些奇怪,但只见舒承把门合上,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东西放在周珩风的桌子上,周珩风垂眼看去,居然是两片钥匙。 外面应该有不少财务部的员工在偷听,于是舒承说的话也不多,以后不要翻墙来,我给你钥匙。 周珩风一听就知道这是在说之前他偷偷去舒承家给他喂药这件事,抬手拿过钥匙,知道了。 舒承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他开门之后就看见外面那一堆正弓着腰偷听,看见他出来之后赶紧散开装作在忙事情的财务部员工们。 舒承唇角挂着淡笑,倒没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周珩风把钥匙收起来,想着舒承居然这么直接的就给了他钥匙,那他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那可真是有些不地道。 不过这边舒承离开公司之后却是直接去了儿童医院。 舒可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高烧,舒母找急忙慌的把孩子送去医院,打了一夜的针现在烧也退了。 舒承让母亲先去歇着,他来看顾舒可。 舒母知道舒承做事也一向仔细,点点头去休息了。 看着舒可这孱弱的小脸蛋,舒承拿毛巾给他稍微擦了擦脸蛋,然后就坐在病床一旁,有些走神。 显然他现在也是想到了今后如果要和周珩风在一起的话,那舒可怎么办。 家中二老对这个孩子很喜欢,更是当成了掌上明珠般,当年舒承愿意结婚生孩子他们就好像是收到了一份很大的惊喜一样,再三询问这是不是真的,而舒承点头说是真的。 当时舒懿文知道自己哥哥心里其实住着别人,可是舒承却道只要家中二老开心便好。 现在他和李妡美离婚,如果还没过多长时间就领回来一个男人,也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不过舒承很明显低估了他父母的精明程度,当年舒承回来之后就连舒懿文都能发现他的不对劲,做父母的又怎么可能会不懂。 只是这么多年他们互相迁就,谁都不愿主动提起那段过往罢了。 舒可稍微高烧退了之后舒承把他接回了家,说是要亲自带一段时间,可是他回家之后却听到保姆说一位周先生在家等很久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一点小可能吃的东西,温着就好。 好的先生。 舒承抱着舒承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就看见周珩风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西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往里走了两步,舒承就听见周珩风道:虽然说你给了我钥匙,不过我还是不敢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来,我给小可带了份礼物,你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甜文作者上线!!! ☆、三十四 舒可今年不过两岁,在舒承的怀里睡得熟,舒承把他抱着倒没觉得有多重。 听完周珩风的话舒承点了点头,周珩风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礼盒,打开礼盒之后拿出一块纯金锻造的长命锁。 这礼物我其实准备了许久,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送出去,我下班之后反正也没什么事,所以。 舒承笑得温柔,他点点头算是收下这个礼物了,他低头看着舒可,却发现舒可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一双乌溜乌溜的眼睛盯着周珩风手里的那个长命锁。 周珩风把长命锁给舒可戴上,舒可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嘴巴都咧出了一个笑容。 看样子小可很喜欢。 舒可被舒承放在地上,舒承蹲下身子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摸了摸额头,等确定他确实没事之后,问:小可饿不饿啊? 舒可却没去看舒承,反倒是一直盯着周珩风看。 周珩风被盯得莫名其妙,跟着舒承一起蹲下身子,向他做自我介绍:小可你好啊,我是周叔叔。 叔叔叔。 舒可吃吃的笑起来,舒承看了周珩风一眼,又道:不仅喜欢你的礼物,还很喜欢你。 周珩风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得意,谁知道他还骄傲了没两秒,舒可就伸出手,像是想摸周珩风的脸一样。 好,好看。 舒承别过脸去没忍住笑,周珩风却是看得有点莫名其妙,问舒承:他这是想做什么? 看见漂亮的玩具他都会这样。舒承十分好心的为周珩风解释,却换来周珩风的一脸黑线。 于是周珩风跟着舒承看他怎么带小孩,怎么喂舒可吃饭,帮他洗漱,哄他入睡,可算是颠覆了周珩风的三观。 他还不知道小孩伺候起来居然这么麻烦,也不敢相信舒承居然把这一切都做得得心应手,家里明明有保姆可是他却都是亲力亲为,可以看出他究竟有多喜欢舒可这个孩子。 还真是把一旁的周珩风看得心里都难免有些妒忌了起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是人家的儿子,他再发酸也不至于吃醋吃在一个小屁孩身上。 晚上,舒承让家里的下人都早点去休息,他则是把周珩风给叫进了书房。 要说之前周珩风也是来过一次的,他今天过来说找舒承有点事情,家里的保姆瞧他眼熟,也就让他进来等着了。 但却不知道周珩风手里其实是有钥匙的。 家里的几个保姆都是我妈派过来的,过几天我会安排几个新的保姆过来。舒承知道周珩风不直接用钥匙的顾忌是什么,可是他说完话之后周珩风却摇了摇头。 他坐在书房里的软沙发上,姿势闲适,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挂着些恬静的笑意:用不着这么麻烦,我知道你把钥匙给我只是想让我安心,但是你当我真的看不出来你心里对我们两个关系的纠结么。 周珩风说话一针见血,舒承坐在他对面,他穿着一件衬衫,此时解开了两个扣子,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 夜色渐浓,舒承知道周珩风话中之意。 年岁渐长,身边的牵扯也就越来越多,我刚和李妡美离婚,父母现在正在为小可没有母亲这件事所急躁,所以主动帮我带孩子,但是我也知道他们的身体情况,也不愿意他们多操劳。 周珩风看着舒承,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睫垂下,似乎现在有很多事情正纠缠着他,而他现在不知道应该怎样下定决断。 停顿了一会儿,舒承抬眼道:我要很明白的和你说,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将来应该怎么办,我以为我会守着父母和孩子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是你出现了,我们也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我就不能委屈你,我的将来必须要有你,我也不想让父母蒙在鼓里,他们需要知道你的存在。 周珩风的眉头轻皱,他没想到舒承居然会考虑的这么远,他刚想说什么,可是舒承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我们现在都不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所以想的当然会很多,你不讨厌舒可,我很高兴。 没有料到舒承居然会说这么多,周珩风抑制不住的笑出来,他倒是笑得挺甜。 那我是不是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听你的就好了? 舒承点头,给了他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 周珩风的笑容愈发扩大,他没再好好的端坐,反倒是把身体倒在一侧,心里还在回味舒承说的那些话。 他说他的将来是必须要有他。 舒承看着周珩风的这些小表情,他以前其实也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周珩风笑了一会才想起什么,看着舒承,那眼神里的意味似乎有些探究。 舒承手里握着一串檀木珠手串,他问:你想说什么? 周珩风重新坐好,然后走到舒承面前道:我还真有点问题想问你,不过呢怕你觉得不好意思。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会不好意思回答? 周珩风想了想,他在这房子里走了一圈,才转身突然问:公司每年都体检吗? 每年春天会体检。 那你呢? 舒承知道周珩风现在应该是在拐着弯想问些什么,不过他还是很诚实的道:我会进行私人体检。 周珩风点点头,原来是私人体检,怪不得他叫人去查怎么也查不到舒承的身体状况。 那你身体现在怎么样?周珩风知道自己差不到,干脆就直接问出来,想必舒承应该也不会瞒他什么。 可是周珩风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舒承却沉默了一阵。 他其实是不想回答周珩风他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的,这么多年他也不算那种特别虚弱的人,只是有时候还是需要吃药。 看舒承不回答,周珩风眉头越皱越深,他脸上的笑也没了,站在舒承面前,很是认真的等待一个答案。 良久舒承才像是在心里酝酿好词汇了一样,抬眼对周珩风道:我现在身体还行,就是以前的骨头断了两根,梅雨季节有时候会有些难受而已,其他的都还好。 周珩风却是不信,他揪着舒承的衬衫让他起来,开始亲手解舒承的扣子。 舒承握住周珩风的手腕,但是没有用多大的劲,你这是想做什么。 舒总明知故问啊,前天你不是还说心里有我,我现在看看到底还有没有啊? 周珩风笑起来的时候没谁能招架得住,更何况他又是如此刻意让自己的笑容变得又勾人又漂亮,舒承的手慢慢滑下来,倒是任他为所欲为了。 不过周珩风看见他心口那个保存完好的纹身以及顺带着身上的那七处伤口,笑意倒是慢慢淡了下来。 他抬手轻柔的抚摸过那些伤疤,似是不忍,心里又都是难过。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亲手开枪时的愤懑,以及现在的后悔,让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这里还在感慨怀念,舒承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深。 周珩风的抚摸好像一阵羽毛,让舒承觉得有些痒。 这痒似乎透过皮肤表层直接到达了他心里,他握住周珩风的手,稍微旋转一下就把周珩风给抵在了背后的书架上。 那书架一时间还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还晃了两下。 周珩风的双手被舒承握着举过头顶,而舒承就这样衬衫大敞着,他身上虽然枪伤很多,但是这些年也勤于锻炼,所以现在的身材比起以前来也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珩风喉结稍微动了一下,就听见舒承用稍微有些戏谑的语气问:你一直这么关心我的身体,甚至还派人去查,最后查不到来就来亲自问我,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啊,我从一开始就很关心你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完周珩风的回答之后舒承却摇了摇头,他觉得不是这样的。 这个姿势实在是有些难受,可是周珩风却没有任何挣扎,他的头轻轻仰起,露出线条美好的脖颈,胸口也微微起伏,他心里其实还挺期待舒承接下来想做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但是身体却是如此的熟悉彼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见周珩风就是嘴硬不开口,舒承单手握住周珩风的两只手腕,抬手去帮他解开了他衬衫的两个扣子,低头在他锁骨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这一口实在是痛,周珩风皱了眉头,但是腿却抬起来稍稍挽住了舒承的腿。 你不说实话我就会做很多坏事的,风,想好了。 舒承说话的气息飘在周珩风耳后,他颤栗了一瞬,曾经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周珩风不觉得恐惧,甚至更加兴奋。 他垂着眼睛看着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深沉的舒承,舔了舔唇,笑着道:反正,别放过我就是了。 周珩风的唇变得红润诱人,可是舒承却只是看着他笑,像是要看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终于还是周珩风败下阵,他起身舔了一下舒承的下巴,我知道小可是你和李妡美代孕所以才生下来的孩子,前几天你又只是抱了我亲了我,却没有想和我做的意思,嗯 所以你想查一下我到底还行不行?舒承的话倒是直接,周珩风也没否认,犹疑着点了点头。 第23章 哪知周珩风承认之后舒承倒是把他的手给放下来了,还帮他把扣子都全部又扣上了。 他也开始为自己一颗颗系上扣子。 周珩风不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满脸疑问却听到舒承道:我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我。 ☆、三十五 不知道为什么周珩风莫名其妙觉得他现在和舒承之间的举动还真是有点偷情的意味。 舒承握着周珩风的手,在二楼走廊见别墅里的大灯都关了,只剩下几盏小夜灯照亮前路,他路过的时候还打开舒可的门看了看,见他睡得熟悄悄又把门给合上,转头看了一眼周珩风。 周珩风的脸颊现在稍微有些滚烫,之前被舒承那么戏弄一下他身体倒是熟悉的情动了,只是这舒承实在讨厌,知道他的迫切却要弄这么一出。 把周珩风带到自己的房间,舒承道:李妡美没进来过,我和她都是分屋睡。 周珩风刚想说自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唇却被舒承含住了。 两人多年未见,彼此之间心结又相互打开,现在这么一碰上自然是干柴烈火。 可是周珩风还是有些受不住,他被舒承一次又一次抛上浪潮,那坏人还把手指放到他嘴里,目的是让他不要叫得太大声。 周珩风决定以后还是要把舒承拐到自己家去,这样才能做得痛快。 等一切平息下来,周珩风喘着气,他嘴角还都是涎水,他张开嘴吐出红艳的舌,却被舒承噙住,又是一番缠绵的热吻。 窗外月色正好,而屋里的火热似乎还未停歇。 次日周珩风醒来,他稍微赖了一会儿床才起身,被子滑下,他脖子和锁骨都是浅浅的痕迹。 他打了个哈欠,喊了一声:阿承。 舒承不在他身边他还是有点缺少安全感的。 周珩风喊了还没几秒钟,舒承就推门进来了,周珩风凑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门是虚掩的。 我在。舒承走过来抬手俯身摸着周珩风的脸先给他来了个早安吻,然后起身道:家里的佣人我都支开了,舒可还睡着,你起的倒是比他还早。 舒承喉结上也是两颗红果子,昨天周珩风还问他自己能不能留印子,而舒承只回了一个随便,所以周珩风才这么肆无忌惮。 周珩风抬头一笑,问: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舒承坐在床上,握着周珩风的手轻轻揉了揉,低声道:我是个很无趣的人,所以没有。 周珩风倒没有真的想要什么活动,他昨天晚上的腰被舒承折得不成样子,今天陪舒承一起照顾舒可,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娱乐项目。 舒可好像特别喜欢周珩风,总是说周珩风好看,摸他的脸也笑得特别开心。 不过周珩风知道舒可把自己当成一个好看的玩具,心里反正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孩子还小随便他玩呗。 舒承和周珩风度过了一个比较舒心快活的双休,周珩风星期一去上班的时候唇角总是挂着笑,财务部的人见着都知道他今天心情应该是不错的样子。 所以进财务总监办公室的人也稍微大胆了一点,周珩风也都有很细心的指出一些错误,说话也像是带着春风般。 有一个女员工和周珩风探讨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时却一不小心看见了周珩风被衣服稍微遮掩到的那个淡红色痕迹,她忍住心里激动的情绪一脸严肃认真的探讨完之后出去和办公室里的同事们说:总监可能谈恋爱了。 而周珩风还不知道办公室里那些八卦的女同事们要怎么讨论他,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稍微掀开百叶窗往外面看了一眼。 今天太阳有些烈,周珩风觉得这阳光有些刺眼,他转身的那一瞬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他不急不缓的走过去拿起电话,听见那边的消息之后脸色却慢慢沉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立马过去。 周珩风放下座机电话,穿好西装外套打开门对外面的助理道:我要去一趟舒总办公室,谁来找我就让他先等一下。 好的。 那助理看见周珩风这急转直下的脸色,去和财务部其他同事说总监去舒总办公室了,脸色还特别不好的样子。 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有可能,没见过总监这种脸色呢。那助理脸上也有些担忧的模样。 周珩风去舒承办公室这一路上就在想着舒承刚刚和他说的话。 罗珍实名举报SF集团偷税漏税,你过来我们谈谈这件事。舒承的语气还算平静,只是周珩风却知道这件事的危急性。 罗珍以前是SF集团的财务总监,倒不说SF集团真的有没有偷税漏税,光是她这种做法就会有很多人来质疑,到时候集团怕是又要打一场舆论战。 到达舒承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还只有舒承一个人,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条纹西装,看起来高大挺拔。 见周珩风进来了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把门给反锁,然后转身和周珩风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之前叶斌没有和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罗珍的,我反正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她今天反咬一口,所以来问问你。 周珩风在沙发上坐下,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眉头轻皱,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当时是我太心软放了罗珍一马。 当时周珩风为了能够迅速在集团里站住脚跟,所以用了有些极端的方式,罗珍那时候收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发疯打砸,而周珩风处理事情也一直都很冷血无情,手段残暴。 把罗珍逼走就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而罗珍也没做什么事情,所以周珩风下手并没有太狠。 但至于罗珍现在突然过来反咬一口,她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个本事的,所以要查查她这段时间有和谁接触过,看看有没有背后的指使者。 周珩风的想法显然和舒承是一样的,他和舒承说完之后舒承说他已经派人去查了。 光耀集团只是一颗我来你公司的棋子而已,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唐家的时候,这种反水的人背后一定是会有人支持的。 舒承笑的温和,他看着周珩风道:公司这边我给你撑着,至于罗珍这件事我就交给你解决了,毕竟你当年能直接从光耀手上要回来坏账,我就知道大概不会那么简单。 周珩风为了能够接近舒承可算是大费周章,他在光耀集团里面安插了人,故意接近罗珍抛出诱饵,为的就是让罗珍犯错,而当年周珩风出国的时候就已经和罗珍相识。 在罗珍说要辞职的时候他提出说想找一份工作,罗珍就这样把周珩风给推荐了过来。 可却没想到这人是一匹狼。 解决这些事本来就是财务部应该要做的事情,不过你最近要让手底下的媒体准备好,到时候别家为了打压你肯定会发布一些不切实际的报道,股市也会有一定的波动,你要做好万全准备。 舒承点头,他抬手摸了摸周珩风的脸,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收回手去开门,而周珩风也知道有人会过来,端正了坐姿。 看见那几个董事,舒承转头对周珩风道:周总监,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周珩风露出一个极其标准的微笑,他点头:好的舒总。 那几个董事原本就是故意过来堵周珩风的,可是被舒承这么一说,周珩风走得飞快,他们看着舒承淡淡的笑容,心里却都有些发怵。 就在周珩风去处理罗珍这件事的时候,舒家二老通过保姆的电话知道了周珩风这个男人的存在。 那位周先生应该是先生公司里新来的一个员工,看着倒是挺眼生,也就来拜访了两次,可是第二次先生就让那位周先生留宿了,第二天早上先生还叫我们去曼园外面做一些别的事情,像是想把我们支开的样子。 那保姆说了这么一长溜,却也不敢把自己心中的猜测就这样直接说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不敢把自己那天晚上听见的男人叫声告诉舒母。 舒母听完这保姆说的之后表情倒是很平静,知道了,小可还在家里吧? 在的,小少爷现在在午睡。 舒母想了想,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就让保姆等她的消息,她则是去给舒承打了个电话。 舒承这时候还在和董事们一起喝茶,看见舒母来电,他抬手让这些董事先别说话,他则是去窗边接电话了。 喂,妈。舒承对舒母说话的时候总是轻声细气,极其尊敬。 舒母没有直接表明保姆今天和她说的事情,只是说舒承现在工作忙,她先把小可接过去带着,家里的几个保姆也先带回去。 舒承听完之后挑了挑眉,大概知道家里的保姆已经把周珩风的存在告诉舒母了,他也没有反对,只是说了声好。 舒承确实从头到尾就是故意的,他不需要自己说出口,让别人告诉舒母他们或许对这件事也有一个接受的时间。 把手机收好,舒承重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几个董事,表情虽然温和但是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周总监有能力也有本事坐在这个位置上,我相信他能把罗珍这件事给处理好,你们也不用过来给我打什么小报告,有时间在我这里坐着,不如去安排几个人接触一下和这件事相关的领导们。 那几个董事有些讪讪的低下头,他们过来自讨没趣,再留着也只会丢脸,舒承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舒承在送走他们之后叶斌对他们笑着道别,进来之后对舒承道:舒总,周总监做事很快。 这也就是一件小事,你安排下去,看看谁在这件事里对周珩风的反对声音最高,整理名单都给我。 ☆、三十六 这个星期周珩风有些忙。 其实之前在罗珍走了之后他就叫财务部已经做过自查,财务报表也都改了一些项目,交的税也是只多不少。 这次罗珍实名举报,公司自然是要放一点血的,于是他除了要处理公司里面的事情,只能叫财务部里的人全部再次自查,做出一份表格出来好和税务局过来检查的领导对数据。 舒承也有叫公司里的人全力帮助财务部,他没事也会去财务部看看,见周珩风如此忙碌,叫叶斌帮他们订餐,在这件事解决之后他还请财务部所有员工吃了一顿大餐。 罗珍现在已经被控制住,很令人惊讶的事情是她后面居然没有人指使,她就这的这么一腔孤勇的去举报,还害得舒承和周珩风动了财力人力去认真寻找她身后的人。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公司上下的人也都看见了舒承对周珩风的信任,那些幸灾乐祸的也都被舒承给知道了名字,查清楚他们是公司某个高层的亲戚或者心腹之后全部都借着由头让他们离职,再招了一些有干劲和背景干净的年轻人进来工作。 舒承现在做事也很干净利落,周珩风在旁边看着,想着他终究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年了。 又是一个双休,舒承想让周珩风去他家住着,可是周珩风却拒绝了:我家里还有猫要喂,就先不过去了,你也好好歇着吧。 周珩风知道舒承这半个月也忙得很,也懒得去打扰他和舒可的父子同乐,他这话含义有些深,一般人怕是听不出这里面的意思。 而是舒承却听懂了。 不过他就装作没有理解周珩风的具体意思,也没有太强迫他,说了一声好就让司机送他离开公司了。 留下周珩风对着舒承的车子屁股翻了一个白眼。 这人也不知道送他回家的吗? 周珩风最后还是打了一个出租车回家,洗了一个澡之后一身清爽的躺在沙发上,那只黑猫过来缠着他要他手上的罐头,周珩风逗了黑猫一会儿,才打开罐头给它放在碗里面,看着它优雅的吃着这一顿晚餐。 按道理来说忙了一天周珩风应该饿得不行才对,可是他却没有一点胃口。 躺久了甚至还有一点困倦。 周珩风知道自己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按照自己现在的财力,就算是挥霍无度的过完下半生也还有的剩,可是他就偏偏想去舒承的公司上班,体会这一把上班族的滋味。 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做不了那么高强度的事情了。 半梦半醒之间,吃饱的黑猫好像窜上了周珩风的腿,也窝在那里休息着。 周珩风能感觉到但是却没有把猫给赶下去,他差一点点就要去会周公了,可此时门铃却响了。 门铃这一响可算是彻底把周珩风给惊醒了,他坐起来的时候还吓到了那只猫,他抬手摸了两把算是安慰,然后就穿上鞋子去了玄关。 他心里期待着是舒承,因为只有舒承知道他现在到底住在哪里,透过猫眼一看,果真是他。 这会儿周珩风的困意全部都消散不见,甚至还多了几分雀跃,他推门,就看见舒承手里是大包小包的食材。 周珩风退了两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可是他还是故意问: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过来了啊。 舒承进来把袋子放在地上,换了一双拖鞋,站定对周珩风道:前段时间看你太忙有些事情没有对你说,舒可被接回我父母家了,那几个保姆也都被叫回去了,我妈现在应该是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我准备明天过去和她说清楚一切,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 周珩风的嘴微微张开,显然是有些惊讶,不过他沉下心思想想,瞬间就明白那时候舒承为什么要拉着他的手去卧室,还那么不避讳。 你是故意的,你家保姆是老太太派过来的,所以你让她们去通报报信,给你父母一个缓冲的时间? 舒承点头,他抬手摸了摸周珩风的耳垂,他看着周珩风的时候嘴角总是会有一丝温柔却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那双眼睛里却都是柔情,看得人不由自主的深陷进去。 到时候你打算怎么介绍自己?是按照周珩风的身份来,还是唐予风的身份? 周珩风轻轻叹出一口气,笑容倒是变得有些莫名苦涩了起来:唐予风死了,而且我不相信你父亲那种身份会不知道唐予风,所以当然是要用周珩风的身份。 舒承往里走了两步,提着那两个大大的袋子去了厨房,看了一眼餐桌,大概就能猜到周珩风现在应该是还没有吃饭。 他把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归置好,周珩风就在旁边看着,听舒承说:他们应该都见过你的照片,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们应该不会特别在意。 说到这里周珩风倒是还真的有一点担心:阿承,你不怕吗? 第24章 怕什么? 怕你父母不同意,怕他们觉得我的存在对小可来说 周珩风没有把话说完,可是舒承却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我也想为自己做一些事。舒承选了一些蔬菜出来洗,他没有去看周珩风,低头认真洗着手里的菜,人活久了会慢慢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前十几年我是为了父母而活,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尽一些自己的孝道,希望自己的妹妹能过得幸福快乐。可是你出现之后我知道我不用再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因为你会来陪着我,我也不会感到孤单,是不是? 周珩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答道:是,有你我也不会孤单。 很多年前唐予风靠着在舒承身上取暖,很多年后好像却反过来了,舒承看见唐予风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吃完饭之后周珩风和舒承一起在阳台上搬了两把软椅来坐着,今天天上没有很多星星,月亮倒是挂着。 舒承看着那一轮弯月,笑着对周珩风道:离开唐家庄园之后我把身体调养好之后出了国,在国外我总是做恶梦,梦见你死在我面前,梦见那些同事为了要你的命不择手段,我很害怕,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心理医生对我进行了催眠,说我有轻度的人格分裂。 现在呢?还有吗?周珩风坐起来,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把手,神情看起来十分紧张。 舒承转头对他一笑,解释:没事了,我两个人格现在已经融合,算是治好了,你不要太担心。 怪不得周珩风总是觉得舒承的性格有些怪异,虽然总是笑起来温柔,可是那笑容只在表皮而不在心里,床事的时候也一会儿粗暴一会儿温柔。 是因为我吗?周珩风想起自己多年前叫舒承去做的一些事情,那时候舒承还是卧底的身份,却不得不按照唐予风或者是唐聿的事情去做一些特别残忍的事情。 想必他的性格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有些扭曲的,毕竟舒承以前是一个性格十分好的大少爷,在那种环境中生存,唐予风那时候要他每天跟着,他也没有办法发泄。 哪知舒承却摇了摇头说: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周珩风叹息一声,重新躺下抬头去看月亮的光芒,黑猫突然跳到他腹部,周珩风去摸了摸这黑猫的下巴。 你现在能好就最好了,反正哪个你我都喜欢。周珩风说完这话转头去看舒承,之间舒承正笑着看着他。 这笑容真心实意,舒承确实很开心。 历尽人间沧桑,多年过去他们两个还能这么安静的坐在这里赏月谈心,多么难得。 所以就更加应该珍惜,当年的一些事情就让它随风远去吧。 舒承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周珩风还窝在他的臂弯里睡得熟。 他们俩个昨夜做了两次,周珩风张开腿在舒承身上摇得欢快,他的表情实在是令人心痒,舒承觉得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那张脸还是长得那样妖孽,就连舒可看见他都忍不住的说他好看。 记得很多年前有人故意嘲讽唐予风,说他明明是唐家的小少爷,却甘心做下面那一个,实在是令人笑掉大牙。 可谁知唐予风语出惊人,说当上面那个有什么意思,做下面那个才叫享受,不懂就不要乱说。 那小少爷甚至还问那人要不要派几个技术好的让那个故意嘲讽的人感受一下,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人给吓跑了。 舒承还在出神想着以前的事情,唇上却突然传来一个温软的触感,他低头一看,周珩风现在已经醒了,睡眼还朦胧着,却先给他来了一个早安吻。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早上醒来都不看我,反而看着窗外。周珩风声音有一点性感,还带着一丝清晨的沙哑。 舒承笑着答他:在想你现在这个年龄,还能受得住几年。 周珩风抬手捏了捏舒承的脸,和以前一样的动作,力道依然没有很重,你能硬到什么年龄我就能受到什么年龄,做零可比做一要爽多了,你就算是想体会我也不会给你机会的。 舒承握住周珩风的手轻吻,笑得不怀好意,好,这可是你说的。 于是这个早晨又变得异常火热了起来。 舒承知道今天要去见父母,所以没有留下太多痕迹,而周珩风也顶多就是掐掐舒承的肩膀和手臂,他身后的那个纹身还会随着他的运动,像一只真正的老虎一样咆哮。 昨夜周珩风还叫舒承背过身去,用舌尖一点点滑过他背上的那个纹身。 不得不说周珩风实在是会勾引人,舒承总是会对他难以把持。 洗漱好之后周珩风换了一身看起来很低调的衣服,他还真是有一种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的错觉感。 ☆、三十七 舒承的父亲是退休干部,在寒城有一个小区是专门为他们建立的退休住房,他们住在一栋别墅里,平日里的生活起居都有人照料。 周珩风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看见那红砖白墙,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舒母和舒父今天也放所有下人一天假,舒承在此之前就已经和舒父和舒母说过,他今天是回去摊牌的,他喜欢的那个人也会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看周珩风的表情好像一直都有些局促不安,舒承出声安抚:我父母很开明,你以前既然在南城待过应该也知道我小妹和星阑的事情。 周珩风慢慢抬眼看着舒承,心想也是。 当年白星阑是怎么和舒懿文一步一步走到一起的他在暗处可算是看了个彻底,不过想到这里,周珩风好像也不那么紧张了,他还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 你说你妹妹和白小姐看见我,会不会吓一跳? 周珩风现在的样子和许多年前变化倒是不大,而且白星阑也是知道周珩风的身份的。 舒承听见他这话也没忍住抿唇笑了笑,那你就吓唬吓唬他们,说你是真的周珩风,不认识什么唐予风,我也配合一下你,说只是因为看你长得像,所以才把你带回家来的? 要说坏还是你坏啊。周珩风都还没想着要戏弄那两个妹妹,这舒承倒是先替他想好了。 舒承的隐藏属性就这样暴露的明显,没过多久他们就下车,舒承摁指纹,院子里的门打开,周珩风就跟在舒承身后,那司机手上还带着一堆礼物。 周珩风从小缺失父爱母爱,他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长辈相处,可是看见舒母的那一刻他却觉得心里很温暖。 大概舒承的温柔就是继承她身上的那一股恬静美好的气质,而舒父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怒自威,不过也有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一些。 爸妈,这是周珩风。舒承很简单的介绍,然后就转头看着周珩风。 周珩风愣了一秒,然后才微微弯身鞠躬,对舒父舒母道: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周珩风。 是个漂亮孩子。舒母笑得慈祥,他招呼着周珩风坐下。 家里的佣人都被叫走了,于是她就亲手给周珩风倒了一杯茶。 周珩风受宠若惊的接过,他发现自己以前不管再怎么会说,在见到舒承父母之后却像是被施了什么咒语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他还是在尽量冷静下来,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 舒承知道周珩风现在显然还处于一种没反应过来的状态之中,于是舒承主动道:他是我公司里的财务总监,注册会计师,前段时间公司出现了一些问题,也是他帮我度过难关。我很喜欢他,想和他一起过。 舒承说的话很简单,而且也已经是做好决定的态度,今天也就是带他过来给舒父舒母过过眼而已,舒父挑眉的动作和舒承做起来倒是十分的相似,舒母听完舒承这话,大概也明白舒承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她心里显然也还是有担忧的,她看了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的周珩风,又看了眼一脸淡定的舒承,倒是了然一笑,叹息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子女的幸福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又怎么管得了这么多呢,小安,你是个大孩子,这件事我知道你自己心里已经是做好决断了再来和我们说的,我和你爸也知道你是尊重我们,没有选择隐瞒。 听着舒母这柔和的语气,周珩风心里的紧张倒是慢慢舒缓下来了,他喝了一口之前舒母端给他的茶水,然后把茶杯放下,很是认真的听着舒母继续说话。 不过小可以后要怎么教育,你们要想好了,以前我看你和妡美结婚,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是你脸上都是云淡风轻,大概也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和你爸宽心所以才这么做的,我们都懂的,所以你今后的人生,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这话是舒母对舒承的疼爱,以及他眼光的信任。 活到这把年龄其实已经不像管太多的事情了,只要儿女幸福,他们又能多求什么呢。 周珩风听完舒母的话,心里满是震惊的同时又都是羡慕。 羡慕舒承有一个这么好的家庭,有这么开明的父母。 他主动为舒母倒了一杯茶,眼圈已经有些红,他的笑容满是感激,阿姨,谢谢您,我很爱他,以后我也会和他一样孝顺你们。 好孩子,赶紧起来。舒母把周珩风扶起来,转头对舒父说: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周珩风顺着去看舒父,舒父笑了两声:你同意你开心就行了,我的意见不重要。 舒母低头一笑,像是很满意的模样,拉着周珩风的手是看了又看,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这孩子保养的真好,人也漂亮,我们家孩子的眼光都很不错,星阑也漂亮。 周珩风知道舒母嘴里说的星阑是谁,但也只是笑笑,没有答话。 于是这天舒承亲自下厨,在家里吃完一餐午饭之后舒承又去看了一眼舒可,这才离开。 这时候家里的佣人们也正好回来,看见舒承和一个长相漂亮的男人一起离开,夫人和老爷表情又如常,他们心里都猜出来一些事,但也都没说也没有讨论。 舒家的下人最重要的就是嘴巴要严。 和舒承一起离开之后周珩风还有点不真实感,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舒承的父母居然这么好说话,看见他也是没说什么,态度就是舒承觉得可以那他们就觉得好,可谓是纵容至极。 阿承,感觉你真是出生在一个好家庭里,当年却去做了卧底,你不觉得委屈吗? 和舒承一起回曼园,舒承亲自开车,听见周珩风的问题,他道:没什么好委屈的,不都活到现在了。你离开洛城,来到寒城找我,遣散深堂,难道不觉得委屈吗? 周珩风很是坚定的摇头:深堂存在一日,我心里的惶恐就多一日,我一直想当一个普通人,现在不就是挺普通的,我觉得很好。 舒承没再说什么,他们开车回到曼园之后周珩风发现这里的保安以及佣人们似乎都已经换了一批。 周珩风知道这是舒承做的,但是看见这家里面的布置都换了,他倒是有些不够理解,怎么布置和风格都换了。 以后陪我住着吧,好吗?舒承话刚刚说完,就过去抱住了周珩风。 周珩风咬了咬唇,随即释然一笑,回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要完结了ovo 一个月写完一本书挑战成功,欧耶 ☆、三十八 对于周珩风来说,现在的舒承依旧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但是在他面前好像又多了一些记忆里面没有的东西。 就比如说现在的舒承在周珩风面前会强势许多。 但是这也不会让周珩风感到特别的不舒服,更何况他明白舒承的一切决定都是先站在周珩风的立场上思考再去做的。 家里虽然来了一批新的佣人和保安,但是比起以前来说还是要减少了许多,周珩风不想被太多人看见脸,这一点舒承心知肚明。 日子好像过的开始慢了起来,周珩风以前从来都不敢想自己居然也会有活得如此轻松闲适的时间。 不过没过多久,魏云就找上门来了。 周珩风看见他的那一天还差点就要认不出他。 那天周珩风被保安室叫下去,说是有人找周先生,他满怀疑问,还没出公司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朋克风格衣服的人站在公司大门口,头发扎成一个小辫,还带着一副大墨镜。 周珩风原本想直接越过他,但是却突然被叫住了。 先生。 这声音周珩风可算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停下来认认真真的看了看眼前的人,良久却还是满脸疑问。 魏云把墨镜摘下,周珩风才放松了面部肌肉,无奈的笑笑,你还真是有够可以的。 公司楼下的保安看见魏云这个打扮都不敢让他进去等候,生怕是砸场子的,所以魏云也很知趣的站在大门口等候周珩风。 他俩去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魏云看见周珩风如今的样子,问:先生的愿望达成了吗? 周珩风点头轻笑:我和他在一起了,父母也都见过了。 那就好,我真是替先生开心。魏云的笑容里满是真心实意,周珩风仔细打量了一会而魏云。 此时咖啡端上来,魏云说了一声谢谢,就听到周珩风问他:你呢,现在看来像是不错的样子,以前那么呆闷的一个人,现在是要放飞自我了? 魏云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我找了一个女朋友,我们一起做了背包客,去各地游玩,这次正好来到寒城,就想来见见先生。 到时候结婚了和我说,我给你封个大红包。 多谢先生的好意,不过您给予我的已经够多了。 周珩风这边和魏云正高兴的聊着天,舒承此时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不经意一撇就看见周珩风对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笑得开心。 他叫司机在路边停下,看了那咖啡厅里的男人好一会儿,才笑了一声,叫司机把车开去公司停车库。 周珩风正准备和魏云道别的时候,却一不小心看见了舒承平时坐的车子的车牌号。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拍了拍魏云的肩膀,和他说了再见。 周珩风心情不错,脸上挂着笑意回了办公室,可是到办公室的时候却看见财务部的人一个个正襟危坐的,像是捅了什么乱子似的。 他刚觉得有些不对,就看见自己的助理凑过来,悄悄对他说:总监,舒总在您办公室坐了有一段时间了。 第25章 周珩风垂眸想了想,怕是刚才他和魏云说话的时候正巧被舒承给看见了。 他这样兴师动众的直接杀到财务部来,这难道是吃醋了? 行,我知道了,等会儿你看好门,别进来,舒总可能有要紧事要和我说。 那助理连忙点头,目送着周珩风进去了。 周珩风敲了两声门,才开门进去,看见舒承在他的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 他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反锁,坐在舒承对面,安静的托腮看着他。 舒承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如深幽古谭,一眨不眨的盯着周珩风。 怎么这么看着我呀,财务部的人看见你过来了在外面动都不敢动的,你是抓着谁的辫子了? 像是觉得这样的距离实在是有点远,舒承摆手让周珩风过来。 站起来走到舒承面前,舒承轻轻一个摆手,周珩风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感觉这样不是很好,周珩风推搡着,可是舒承抱着周珩风的手臂却紧紧的环着他的腰,怎么就是不放手。 我抓着谁的辫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舒承说这话的时候手还很是放肆。 周珩风转身看着舒承唇角那一点寡淡的笑意,感觉他现在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一点说不出的诡异神秘。 感觉到周珩风正看着自己,舒承的手停下来,和周珩风对视。 你还是舒承吗? 是啊。 周珩风摸了摸舒承的脸,想起什么道:这是你的另外一个人格? 舒承无奈的笑笑:我不是和你说已经都融合了。 可是你今天笑起来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我还担心 舒承的眼神慢慢就软了下来,他抬手摸了摸周珩风的耳垂,起身问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见的那个男人是谁。舒承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问出来或许还好一些。 以前在深堂的时候一个信任的属下,他说今天正好路过寒城,来看看我。 深堂的人都知道你现在在寒城吗? 周珩风摇头,解释道:只有一小部分知道,不过那些人嘴巴都很严。 有人接替我的位置吗? 什么位置? 舒承的手慢慢滑到周珩风的皮带扣上,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这里。 周珩风原本还想站起来说些什么,可舒承的动作比他更快,他死死摁住他的腰,就是不想让周珩风起来。 周珩风挣扎了一会儿也累了,干脆就这么坐着了。 没有,你离开之后我从没找过别人。 真的吗?看着周珩风的气息越来越凌乱,舒承倒是一脸冷静的笑意,手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歇。 周珩风其实猜到舒承会这么惩罚他,所以把门给反锁了,他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一切结束之后他的衣服多了几个褶皱。 他们都是很注重隐私的人,只不过今天舒承看见周珩风对别的男人也笑得那么漂亮,心里确实是有些吃味,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帮周珩风把衣衫整理好,舒承把刚刚用过的手帕慢慢叠好,然后放进了袖口。 这一举动看的周珩风脸红心跳,他抬手掐了一下舒承的手臂,算是泄愤。 表面上看起来人模人样骨子里是个禽兽。周珩风毫不留情的吐槽。 舒承让周珩风坐在椅子上,他则是一条腿半跪着仰视周珩风,全都是你□□的好,晚上我准备了一些节目,一起玩玩吗? 说起节目这倒是让周珩风有些心痒痒,他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什么节目? 看见舒承那得逞的笑容,周珩风知道他不会说,干脆转身去开了电脑,还准备下逐客令,就听见舒承凑过来在他耳旁轻轻说了几个字,却是让周珩风的脸有些发烫。 周珩风输入电脑密码,可是还是有些期待的舔了舔唇,他转身看着舒承,声音很轻:那你可要对我温柔一点,我这个年龄已经经不住你几下玩儿了。 舒承笑着点头,吻了一下周珩风的手背:你放心,我对别人的温柔都是假的,但是对你最真。 说完这话他就帮周珩风打开窗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开门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点题?!好了哈哈哈下一章完结了,我好勤奋啊呜呜呜 ☆、三十九 这一天下班之后,舒承准备的节目没安排上,舒可倒是横插一脚进来,搞得周珩风措手不及。 平时舒可都是九点钟就睡下了,那时候舒承和周珩风还在房间里品着前两天新得的一瓶红酒,喝了半杯不到,就听见舒可过来敲门的声音。 他好像做恶梦了,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好不可怜。 小可怎么了?舒承过去抱起舒可,舒可穿着一身小熊睡衣,模样还真是又软萌又可爱。 舒可只是摇摇头,嘴巴里一直嘟囔着要爸爸抱,还要周叔叔讲故事。 周珩风无奈只能去找了童话故事书,一字一句的给舒可念,舒可听着慢慢困了,也就闭上了眼睛。 可是当舒承要把他抱回房间的时候舒可又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撒着娇像是不想离开的样子。 最后舒承无奈,只能把舒可抱上床和他一起睡,这会儿舒可像是放心了的样子,安心的睡过去了。 周珩风把酒杯里的酒喝完,摆摆手小声对舒承说:今晚的节目是演不了了,你陪着小可睡吧,我去洗个澡也休息了。 曼园的客房很多,周珩风随便选了一间,就进去把衣服脱了准备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只是洗到一半的时候舒承却悄悄摸进来了。 周珩风抹了一下脸上的水,问:你不是还要陪着小可么。 舒承倚靠在门框边,看着周珩风这不着寸缕,干净到令人垂涎的身体,答道:男孩子不能惯着,他睡着之后我就把他抱回去了。 听你这意思,节目是要继续? 舒承缓缓走近周珩风,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水一点点打湿,可是他却摇了摇头,等到时候把小可送到爸妈那里去再说,不过你今天如果还有兴致的话,我可以陪你。 周珩风笑了两声,他脸上还挂着水珠,可是笑起来却是像刚刚离开水面能魅惑人心的海妖,别说得都是我想要,下午弄我的时候,你自己可是硬得不行。 他说完就抬头咬了一口舒承的唇,舒承把手靠在瓷砖上,强势的回吻周珩风。 他们最后还是在浴室的镜子面前做完的,周珩风情动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去舔嘴唇,他的唇湿软鲜红,随着舒承的律动发出一声声低弱的吟哼。 做这种事确实很快乐,不过舒承也不是那种没有节制的人,他和周珩风的生活还算和谐。 只是有时候周珩风看着这个面上仪表堂堂但是内心却腹黑无比的舒承,心里总是无奈。 他猜的出来舒承的那点精神疾病是因为他,所以也极力纵容。 就和之前舒承对周珩风说的那样,他对别人的态度很可能是假的,但是对周珩风,一定是真的。 不管是他的好,亦或是他的坏,都只有周珩风能看见。 周珩风现在得到的,是一个最真实的舒承。 时光荏苒,年关将至。 舒懿文从父母的电话中知道大哥最近领了个男人回家,白星阑在她旁边好像察觉出了什么事,但是却未发一言。 于是在舒家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舒懿文才和白星阑见着了这位被舒承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那天周珩风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羽绒服,舒承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暖着,外面风雪变得慢慢大了起来,周珩风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他眼睫还挂着两片雪花。 白星阑手里端着一杯红糖水,她站在舒懿文身边,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说说笑笑的从院子里走来。 舒承脸上的表情很轻松,舒懿文也渐渐露出一个有些欣慰的笑容,只不过看见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人,她却是有些震惊,笑容一时都有些凝固在了脸上。 白星阑也看见了周珩风的脸,她转身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看着舒懿文的侧脸叫了一声姐姐。 舒懿文回过神来,笑着把那红糖水又递给了白星阑:不是说冷么,多喝一点。 白星阑点头把那杯红糖水喝了大半,舒承和周珩风也进屋了。 他俩把外套都递给下人,周珩风跟着舒承进来,瞧见了舒懿文和白星阑,轻轻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舒承领着周珩风站在两个妹妹面前介绍:这是周珩风。 周珩风不知从哪里拿出两个大红包,给她们俩一人一个,还笑着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这会儿舒懿文和白星阑拿着红包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被堵住了嘴。 年夜饭一家人都很开心,舒父舒母看舒可现如今也被舒承养得这么好,也是放心了些。 舒懿文和白星阑平时都在国外,初五的时候说要和旧人一起吃饭,舒承和周珩风也说有事情要应酬,舒可就这样暂时被放在了舒父舒母家里。 可是这四人却是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舒承还在低头点菜,周珩风看着眼前这两位稍微有点局促不安的妹妹,开口道:你们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啊,初八我要上班了,到时候一堆事情,可没时间陪你们在这吃饭了。 舒懿文抿唇看了看舒承,舒承抬眼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开口:唐予风? 周珩风点头。 白星阑在旁边也试探的开了口:周天? 周珩风眯着眼笑笑:是周珩风。 舒懿文和白星阑对视一眼,在心中各有思量。 舒承此时点完菜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服务员离开包厢,他对舒懿文道:前尘旧事既往不咎,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小妹你也知道我这些年的执念。 舒懿文的眉头皱了好一会儿,又看着周珩风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低头小声问:所以深堂其实根本就没有被全部 嘘。周珩风把食指放在唇间,朝舒懿文摇摇头:深堂已经没有了,你看见的都是真相,唐予风也已经死了,明白了吗? 舒懿文又看了一眼舒承,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头道:我知道了。 白星阑转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舒懿文,她这又是知道什么了? 哪只舒懿文只是拍了拍白星阑的手,意思是等回家再和她说明白这件事的起始缘由。 白星阑心里通透,看着周珩风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举起杯子道:您是大哥身边的人,我们是小辈,以后也敬您一声哥哥。 要说白星阑八面玲珑这么多年,这种场面她也算是应付得来,舒懿文也释然一笑举起茶杯,道了一声哥哥。 舒承在旁边和周珩风一起和她们碰杯,这一家人的心就算是齐了。 初春过后,周珩风把手里的事情了解,舒承也忙碌了几月才空下一段时间,他们一起去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剩下的时间则是度过了一个十分美好的蜜月。 他们又去了束河,当年的那家旅馆现在还在,老板娘嘴角也多添了两条皱纹,那只猫开始变得懒洋洋的,不爱搭理人,周珩风过去挠它下巴的时候他也只是慵懒得眯了眯眼睛。 他们还是订了以前的那一间房,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里面的装潢和摆设也都是变了一个样子,不过周珩风却能在这里看见熟悉的风景和影子。 只因他身边的舒承现在还在。 以前在唐家的时候总觉得人心隔肚皮,那些对着你温柔浅笑的人,你也不知道他们心里藏着一把怎样的刀子,那时候我可真不敢想,居然有现如今这样舒服的日子。 舒承在周珩风身后缓缓抱住他,心中也是无限感慨:每个人或许都有两张面孔,一面真实,一面虚伪。以前不管是谁都行走在刀剑,不过以后都不会了,我会保护你,下半生我们好好过。 嗯,我们好好过,把舒可也好好养大,教会他什么是爱。 周珩风那双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望。 舒承吻着周珩风的脸颊,亦如当年那般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写文不易,这文能写完还纯属为爱发电,看到最后的小天使求个五星好评(app评分功能) 嗯对我来说这算是好结局了,原本只打算写个六万字还是九万字最后还是写到了十二万。 这俩的爱恨情仇在二十年之后彻底结束,放下过去好好为将来打算和考虑,这也算是一种he了吧。 算一下时间,舒承第一次见着唐予风的时候是十九岁,等和周珩风打证的时候是三十九岁,虽然这个名字换了但是人还是没有变的,也别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 在写隔壁夜将尽的时候说实话只是为了添加一个功能性配角,可是我觉得这哥哥实在是可怜,于是就把这篇给写出来啦ovo 一些隐藏的没写清楚的是故意没写,写太多这篇涉及的也就太广了。 碎碎念完毕,觉得作者还ok的求个作收呜呜呜qvq 顺便带一下隔壁预收:穿成反派黑月光,可以点进专栏看一下,应该是轻松欢快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